为什么反对分裂主义，分裂主义的危害

不必重复，只分享一些文汇目录。

张三一言的文章到处是逻辑谬误式狡辩，充满姚文元的痞气。比如这句话，完全没价值反驳：

這些事在在說明：國家統一和愛國主義都是普世價值！所以，他們的結論是：大陸共產國統一在台灣 的中華民國是普世價值。

张三一言为了实现姚文元的立论方法，非要制造虚假的前提，即统一只能是共匪统一台湾。

如果一个普世价值还能分出"此价值不是彼价值"，那还叫做普世价值吗？任何国家无论专制还是民主，统一都是最大多数人民追求的价值，这就是普世价 值。民主国家如美国鼓吹统一和爱国主义，专制国家中共国也鼓吹统一和爱国主义，这足以说明国家统一、爱国主义是普世价值。

在野共匪为了造乱夺权反对爱国主义普世价值。共匪为何以前支持台独分裂主义，现在反对台独鼓吹统一？分裂分子和共匪勾结相互利用的历史 http://lihlii.blogspot.nl/2015/07/blog-post_46.html

现在共匪夺权后为了维护专制统治，继续反对普世价值。所以他们可以筛选普世价值，拒绝民主自由等普世价值，而只接受其歪曲过的爱国主义、国家统一 等普世价值。

即便在专制条件下，分裂的专制也比统一的专制造成更大的灾难，战乱不已。所以古代专制王朝的人民会感叹，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看看叙利亚阿 萨德、伊拉克萨达姆专制统治下和如今难民遍地的内战状态惨状，乌克兰分裂后的内战乱象。阿萨德和萨达姆很专制残害人民，但分裂后的叙利亚和伊拉 克，战乱杀害的人民、造成的人权灾难，甚至远甚于两大专制魔王所为。

美国独立革命不涉及分裂问题，因为北美殖民地人民在法理上不是英帝国国民身份，因此殖民地也不是现代国际法意义上的主权领土。所以美国独立革命者 是自称"爱国者"的。爱国者 (美国革命) https://zh.wikipedia.org/wiki/%E7%88%B1%E5%9B%BD%E8%80%85_(%E7%BE%8E%E5%9B%BD%E9%9D%A9%E5%91%BD)

美国内战是统一和分裂的争端，虽然这个争端是因为奴隶制的存废引起，但内战是南方分裂分子导致的恶果，也造成美国发生空前的战乱浩劫。

至于专制统一和民主统一的利弊对比，没啥可争论的。这是民主和专制问题，而不是什么统一分裂对比问题。而专制统一和民主分裂的利弊对比，则"民主 分裂"的可能性前提是这个主权国家整体已经实现民主，才可能以民主的方式各方协商议定分裂的条件，这才是宪政民主基础上的合法分裂，绝不是一个国家里一个地区的人民可以单方面宣布分裂就合法的。 中国（中华民国法理主权国土）绝不是这种情况。分裂必然导致内战的浩劫。

如果當年北美奴隸制南方統一解放奴隸的北方，你認為是普世價值？

这是将自由制和奴隶制的对比，混同为统一和分裂的对比。问题恰恰是，南方奴隶制要分裂，而北方要保持统一。美国最高法院的裁决也确认，美国宪法禁 止分裂。统一是民主的基础。因为民主是主权在民的原则，如果任何地区的部分人民可以单方面分裂主权领土，那么只要对国会民主决策的结果不满，就可 以通过分裂的方式对抗民主制度，民主制度还有什么存在的基础？

举个例子，如果中华民国自由区台湾这次选举，投票结果是蔡英文得票50%，洪秀柱得票30%，那么洪秀柱的支持者多的地区，是否可以单方面宣布脱 离中华民国台湾地区而独立建国，按照多数票，可以让洪秀柱当总统呢？这样还有什么民主选举可言？

更重要的是，国家主权属于全体国民，分裂国家就是一部分地区的分裂分子剥夺了其他地区的人民对该分裂地区的合法的主权，就是严重的侵犯人权的罪 行。所以在任何国家无论是否民主制，单方面分裂国家都是叛国刑事罪行。

卖国贼汉奸和共匪一样反对普世价值。共匪本来就是汉奸洋奴卖国贼起家的，所以不奇怪。:) 不但鼓吹分裂主义导致严重后果，而且民主派鼓吹分裂主义还授人以柄，给共匪合法镇压民主派的借口，何其愚蠢。分裂主义还造成民主和专制的对立问题，被混淆 转移为民间的地区对立、种族对立，社会分裂，人民相互仇恨，反而使得共匪成为"合法"的维持秩序的强权，分裂分子造成的国家内乱，反而会促成希望 和平安定的人民被误导支持专制强权，就如苏联分裂后，接受欧美放任主义经济学错误的指导政策，而导致经济大崩溃，国家陷入混乱后，普京这种专制强 权人物，因此获得极大的民意支持，而腰斩了俄罗斯的民主化进程。苏联分裂后的一群国家，依然限于之前共匪改头换面的专制统治之下。分裂主义根本不 解决问题，反而制造了前苏联各地区的内乱和战争。

民主派里大量分裂分子的错乱，就在于分不清独立和分裂的差别。统一、分裂和独立辨析 http://lihlii.blogspot.nl/2014/09/blog-post_29.html
清末各省宣布独立，但没有宣布脱离中国、分裂中国。相反各省都主张统一中国。

中华民国从1912年就是独立的，但目前大陆沦陷区和台澎金马、东沙、太平岛自由地区处于分裂的内战暂停状态。正因为如此，所以洪秀柱主张签订和 平协议结束内战，以确保中华民国自由地区的长久安全。中华民国自由地区本身也是独立的，因为其立法司法行政从来不用听从更高层次政府的管理。所以 现在台湾分裂分子鼓吹的"台湾独立建国"并不是要独立，而是要分裂、推翻中华民国。这难道不是共匪灭亡中华民国的帮凶吗？

正是这种分裂状态已经导致中国人民极大的利益损害，使外国可以操纵利用，逼迫台湾地区接受不合理的国际条约条件。比如发展程度接近的韩国可以获得 "发展中国家"待遇加入世贸组织，但台湾被迫以"发达经济体"身份加入 http://mhperng.blogspot.nl/2011/04/wto_02.html ，就是因为国家分裂状态的内斗导致台湾和外国的谈判资本相对较弱的缘故。国家分裂状态下的内斗导致中华民国自由地区在国际交往中备受共匪压制的问 题至为明 显，两岸都动用人民血汗钱收买洋人，来提高自己内斗的力量对比，损害中国人民利益而让外人渔翁得利。分裂导致内战的危险和破坏，更是自不待言。

但是分裂分子会说，台湾"独立"建国，禁止大陆共匪武装入侵，不就解决了吗？这是解决吗？难道台湾宣布从中国分裂，共匪就不能武装入侵了吗？美国 南方州宣布脱离联邦分裂"独立"，联邦军就无权入侵南方州了吗？相反，这种武装入侵导致内战，威胁两岸人民生命安全的内战危险只会加大而已。可见 分裂分子的疯狂是完全置自己的政治意识形态超越人民的安全福祉之上，甚至不惜挑起战祸。

爱国主义和国家统一都是普世价值 https://plus.google.com/101969914461424619112/posts/YaUwBdCaYAH
http://lihlii.blogspot.nl/2015/08/re_20.html
http://lihlii.blogspot.com/2015/07/blog-post_80.html

反爱国主义的汉奸洋奴卖国贼不告诉你的真相：约翰逊、列宁、萧伯纳为何反对爱国主义 http://lihlii.blogspot.nl/2015/07/blog-post_32.html
共匪为何以前支持台独分裂主义，现在反对台独鼓吹统一？分裂分子和共匪勾结相互利用的历史 http://lihlii.blogspot.nl/2015/07/blog-post_46.html

反共爱国民主统一 http://lihlii.blogspot.com/2015/07/blog-post_20.html
中央研究院院士胡佛：国家统一是必要之善 http://lihlii.blogspot.com/2015/07/blog-post_92.html
分裂分子关于苏格兰、魁北克的独立公投的描述有几大歪曲、剪裁事实的谬误 http://lihlii.blogspot.nl/2015/06/blog-post_54.html
英国允许苏格兰，加拿大允许魁北克独立吗？ http://lihlii.blogspot.nl/2015/07/blog-post_96.html

分裂主义的危害 https://plus.google.com/101969914461424619112/posts/Uwb1LSKs9fW
分裂主义的危害 http://lihlii.blogspot.com/2015/06/blog-post_7.html
分裂主义的危害 http://lihlii.blogspot.com/2015/05/blog-post_11.html
分裂主义的危害 http://lihlii.blogspot.com/2014/09/blog-post_17.html
分裂主义最大的敌人是分裂主义本身 http://lihlii.blogspot.nl/2015/06/blog-post_28.html
分裂分子是在野共匪 http://lihlii.blogspot.com/2015/07/blog-post_70.html

分裂分子的二二八历史掩盖重要真相，充满仇恨煽动的谎言宣传 http://lihlii.blogspot.nl/2015/07/blog-post_53.html
【你不知道的二二八】陳肇家：外省人受害真相 http://lihlii.blogspot.nl/2015/07/blog-post_25.html
民进党嘴巴喊民主就是民主吗？ http://lihlii.blogspot.nl/2015/07/blog-post_87.html
只许分裂分子勾结共匪，不许国民党和共匪交涉 https://plus.google.com/114348245784793838079/posts/ithTF1dgCgy?pid=6185005527241808786&oid=114348245784793838079
分裂分子宁愿和共匪勾结，不愿和中华民国国民党团结 https://plus.google.com/101969914461424619112/posts/ZZipvnw8mqD

張三一言: 统独的原则理由和条件 http://lihlii.blogspot.nl/2014/03/blog-post_4.html

在 2015/8/22 13:21, 一言張三 写道:

此一統一  彼一統一 [+1]

目錄：

此一統一  彼一統一
共產中國的牆 

此一統一  彼一統一
張三一言

甚麼是普世價值？

普世人都認識都認可都實行的價值就是普世價值。

普適（世）價值：不得殺人、自由、平等、法治、正義，要求國家捍衛國民與生俱來的權利，如生存的權利、免於恐懼的權利、生育的權利、知的 權利、免於匱乏的權利、思想的自由、表達的自由等等所體現的精神；人們都願意接受或不得不接受的存在觀念，以上精神或觀念具有人類普適 性，我們叫它為普世價值。

普世價值也就是人權、自由、平等、民主、憲政、博愛的價值觀；反對傳統等級社會普遍存在的君主、奴役、階級壓迫、集權、專政、仇恨的觀 念。

有人發議論說：美國為了保持聯邦統一而發生南北戰爭、西德寧願背負東德的債務而尋求國家統一、韓國被北韓共匪發起的戰爭所殘害，依然堅持 要和北韓最終達成國家統一；美國國徽銘文鼓吹統一；【美國的國徽銘文格言銘飾   合眾為一（正面）  某人「認可我們開始」；和「時代新秩序」】美國國會決定國旗宣誓詞國家統一不可分裂。

這些事在在說明：國家統一和愛國主義都是普世價值！所以，他們的結論是：大陸共產國統一在台灣的中華民國是普世價值。

張三一言回應說：

如果當年北美奴隸制南方統一解放奴隸的北方，你認為是普世價值？

如果當年以蘇聯為首的共產國家集團統一以美歐為首的民主世界，你認為是普世價值？

如果共產東德統一民主西德西柏林，你認為是普世價值？

如果今天朝鮮統一統一韓國，你認為是普世價值？

男女兩廂情悅結成夫妻是普世價值；如果強姦漢強迫被姦女為妻，和他組成統一庭，你認為是普世價值？

對以上設問，紅朝真理部、御用文人、五毛必然說都是普世價值。

張三一言只好再回應：此一統一的普世價值是躱進極權成一統內部的"普內價值"，不是人類共識中統一的普世價值。

我們的統一與以上所述統一相反，我們的普世價值也不是你們的"普內價值"：我們的此一統一普世價值不同於你們的彼一統一普世價值。

是不是普世價值是有標準的：不論統一還是分裂，符合正義平等保護人權和個人自由的就是普世價值，反之就是反普世價值。

共產黨是現世界僅存的唯一反動大國，眾所週知無可質疑，共產政權是侵犯人權的現世惡魔政權。所以，共產黨分叛判國集團以暴力統一合法承傳 法統的中華民國，是專制極權統一自由民主憲政，是公然反正義、公然侵犯人權，所以是百分之一百反普世價值。

統一、分立都不是普世價值標準，正義平等人權才是。

人民認同和追求正義平等，所以，人民同意的統一是普世價值，人民同意的分裂也是普世價值。在政治上只有自由民主人權法治憲政才能實現正義 平等；所以，只有民主制度才是普世價值，與民主制度相反的就是反普世價值。

共產國實行一黨專政，是極權政治制度，是反普世價值的極致。

20150821   HK


共產中國的牆
張三一言

共產中國的體制是用牆包圍起來的。

在國內不是一道牆，是兩道。

一道是包圍統治者的牆，是保護性的長牆；狗與國人不得入牆。

一道是包圍人民的牆，是防範性、監獄性圍牆。民不得越牆，不得越牆做人，更不得越牆革共產黨的命。

在中國與世界之間，共產黨還有一道防隔牆，堵塞國人與世界外國人接觸。防堵國內外訊息交流，阻止牆內人民與牆外世人互相支援增強革共產黨 命的力量；目的是進行矇騙愚民，關門殺民。

【《蘋果》記者上海直擊】：『為宣傳習近平的「中國夢」，中宣部用豐子愷漫畫在全國大作公益廣告，甚至扭曲原意，其中著名的畫作「兒童不 知春，問草何故綠」被加上「中國何以强，緣有共產黨」的宣傳詞，遭知識分子批評是「強暴已故名人」，諷刺的是豐老恰恰死於文革迫害。』

網上有人把共產黨的扭曲宣傳詞改為「中國何以牆，緣有共產黨」。一字之改道出共產黨專制獨裁的惡形惡相。

20150822   HK

寄上小文2篇，供參考；請批評指教和交流；歡迎轉寄、轉載；謝謝。
不接受寄文，請告知一聲，謝謝。
E-mail: zsyy8964@gmail.com

張三一言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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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杨：蒋介石与雅尔塔协定的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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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杨：蒋介石与雅尔塔协定的再认识

内容提要：抗战胜利前夕，蒋介石为何接受有损国家利益的雅尔塔协定？对此，本文认为传统定论"蒋介石以苏联放弃支持中共为交换条件"的说法过于简 单化，有过度意识形态化之嫌疑，更重要的它还遮蔽了历史的另一面。本文以蒋介石日记以及相关史料为依据，详细考察了蒋介石对待雅尔塔协定的思想言 行、立场，以及蒋采取了什么相应对策，以重新认识蒋介石与雅尔塔协定之问题。

一、问题的提出

1945年，国民政府的外交上发生两件大事：一是2月11日美、英、苏三国首脑秘密商议的雅尔塔协定，二是8月14日中苏两国签署的《中苏友好同 盟条约》。后者是以条约形式，将前者确认的苏联权益合法化。所谓苏联权益，即是恢复沙俄时代在中国的一系列特权，以对中国的领土和主权作交易，满 足苏联出兵日本的条件。

抗战胜利前后，作为战胜国的国民政府，不得不将自己部分主权出让给另一战胜国，仿佛重演一大战后同是战胜国的中国面临《巴黎和约》的窘况，反映了 所谓世界四强的中国，在国际政治地位方面仍处于"半周边"的尴尬处境。作为一个独立的主权国家，没有理由接受未经国民政府同意的、由美苏私相授受 的密约。这段历史，也是民国外交史上颇具争议的领域之一。

蒋介石为何愿意接受雅尔塔协定内容，并在《中苏友好同盟条约》中以条款形式确定下来？关于这个问题，一般史书认为主要有两个理由：一、苏联和美国 逼迫下的无奈选择，二、以苏联放弃支持中共为交换条件。[1]

前者是当时国际背景下"大国外交"的结果，后者是出于意识形态的考量。作为一般说法，这两个理由也不无道理，但作为史论，则未免流于简单化，尤其 后者，有过度意识形态化之嫌疑，更重要的它还遮蔽了历史的另一面。

如果说是蒋介石"以苏联放弃对中共的支持为交换条件"的话，那么，有几个因素我们不能不察：蒋介石对雅尔塔协定的最初态度如何？蒋介石最看重的是 斯大林这一许诺，还是其他问题？在中苏问题交涉上，蒋介石的立场以及他采取了什么相应对策？

世人看重结果，惟达至结果的过程，更值得史家探究，毕竟史实比定论更重要。本文尽可能避开宏大叙事，着重回到当时的历史场景中，以蒋介石日记以及 相关史料为依据，考察蒋介石对待雅尔塔协定的思想言行。笔者认为，一些被忽略的细节也许更能说明历史本身的复杂性。在对以上问题作答的同时，本文 也试图对蒋介石的应对策略作一延伸性探讨。

本文如有不妥与疏漏之处，祈请方家指正。

二、蒋介石对雅尔塔协定的最初反应

说蒋介石是"以苏联放弃支持中共为交换条件"，这里有两层意思：

1、蒋介石以此条件出让国家主权，是将党派利益置于国家民族利益之上，[2]归根结底"是为了维护他所代表的官僚买办资产阶级的统治"。[3]

2、斯大林支持蒋介石政权而放弃意识形态的同道者延安共产党，即是以意识形态的"红利"作为交易筹码。

何谓意识形态？意识形态体现了国家性质，亦是国家利益的一个组成部分，但并非最重要部分。按照美国学者唐纳德•诺切特莱的排序，美国国家利益为四 大类：一是国土防御、二是经济繁荣、三是世界秩序、四是价值观念。[4]意识形态属价值观念。除了第三条，这一排序也大致适合其他现代国家。

雅尔塔协定中关涉中国利益的内容是什么？即苏联出兵的价码指什么？

雅尔塔会议也称美、苏、英三国首脑峰会，1945年2月4日至2月11日在黑海北部的克里木半岛的雅尔塔皇宫内举行，这是一次关于制定战后世界新 秩序和利益分配问题的秘密会议，会议中关涉中国利益部分，实质就是苏联提出的出兵条件。此时，盟军在东西战场展开最后的总攻击。

对于斯大林来说，苏联对宿敌日本出兵是迟早之事，"日本是俄国历史上的敌人，俄国必须最终击败它"。这是斯大林对美国驻苏大使哈里曼以及在访的英 国首相丘吉尔说的由衷之言。[5]早在1943年11月德黑兰会议期间，斯大林明确答应击败希特勒后，苏联立即加入盟军对日作战，这也是美、英、 中反法西斯同盟的共同期望，但斯大林对参战条件语焉不详。直到1945年初，欧洲战场胜利在望，斯大林胜券在握。于是，在雅尔塔会议上，拥有十足 筹码的斯大林终于抓住时机适时地轧上一脚，亮出对日作战底牌。美国约翰•托兰评论说："俄国人受贿去做一件他们本来非常想做的事情。"[6]

由于中方代表没有参加会议，对苏联心存戒心的蒋介石预料斯大林在出兵条件上会大开狮子口，从而对中国造成不利。参与分析各路情报的军事委员会委员 长侍从室少将组长陶希圣根据以往经验，认为"苏俄参战，必将勒索重大条件。这种条件必将以我们中国的土地和利权为牺牲品"。[7]这正是蒋介石所 担心的。

蒋的担心并非无道理。早在雅尔塔会议召开前的1944年10月，顾维钧从美国海军上将李海获得即将签订的雅尔塔协定的部分内容是苏军参战涉及"旅 顺不冻港"。警觉的蒋介石立即要求顾维钧尽快查明苏俄提及旅顺"用意何在"？

蒋介石密切关注雅尔塔会议进程，会议次日（2月8日），蒋介石在日记里无不担心地写道："今日见罗、邱、斯黑海会议第一次公报，一如所预料，其果 与英、俄协议以牺牲我乎？"[8]蒋介石预感不妙，但对罗斯福仍抱有一贯的信任和期待。蒋在2月12日日记写道："俄国对我交涉迁延，中共态度转 劣，当受三国会议之影响也。但余毫不动心，无论其态度好坏，必待罗斯福之来报，详悉其内容而后再定方针；此时不必臆测，更不必焦灼也。"[9]

蒋认为罗斯福不会对损害中国利益的行为坐视不理。蒋介石在2月第二周的"反省录"中再次流露这一心态："惟此会对我国之影响必大，罗或不致与英、 俄协以谋我乎？"[10]随后对罗斯福信任逐渐下降，2月17日，蒋介石在日记里写道：

美英俄三国领袖黑海会议宣言发表后，世界未来之局势仍陷入于此次大战前即第一次大战后至历史称霸与竞争之覆辙。呜呼，未知人类何日得有光明与安 息。

罗邱史三头会议之结果，已造成第三次世界大战之祸因。美罗犹借此作其外交胜利之宣传，抑何可笑。[11]

时隔两个月，蒋介石得知雅尔塔会议真相后，对罗斯福评价一落千丈，"其畏强欺弱、以我中国为牺牲品之政策，或者随之消灭乎？惟天佑之"。[12]

事实是，野心勃勃的斯大林于1944年10月透露出他的远东战略概念，是包括中国东北、华北，甚至向中国南部推进，[13]但遭美国反对。对于罗 斯福来说，雅尔塔会议的另一层重要意义，就是要对因苏联参战带来的远东问题以及苏对华扩张加以限定。斯大林提出恢复沙俄时代在中国东北的权益，将 中国东北划入苏联的势力范围，尤其提出中国割让旅顺，遭罗斯福反对。罗的立场是"中国保持在东北的全部主权"，有关中国的协议需征求蒋介石的同 意。

按陶希圣分析，罗斯福无意加害中华民国与蒋委员长，但中国不在场的情形下，三方作的有关苏俄参战条件的秘密交易，则是严重损害了中国利益。如同美 国驻华大使赫尔利所诘问："美国是否有权割让另一个主权国家的一部分领土？是否破坏了美国参加第二次世界大战所宣告的一切原则和目标（联合国宣言 等）？"[14]无论如何，罗斯福的这一行为，违反开罗议协中的"在就任何有关亚洲问题作出决定之前，中国和美国应彼此进行磋商"条文。[15] 蒋介石事后对罗的反应强烈，认为罗斯福对俄姑息，不顾道义并违反国际法。时罗斯福病逝，蒋介石临时取消赴美参加罗斯福葬礼计划。黄仁宇就此评论 道："美国人责备他不知感激，我们也可以在这情景中想见及知。"[16]

《英美苏三国克里米亚（雅尔塔）会议公报》只字未提远东问题，这更引起蒋介石的疑惑。事因罗斯福提出，中国人不善保密，和中国人商谈后的24小时 内，全世界都会获悉此事。斯大林更是要求无必要和中国商谈。雅尔塔密约被视为高度机密文件，中国无法得知苏方开出什么条件。雅尔塔会议结束后，2 月19日，蒋介石郑重托回国述职的美国驻华大使赫尔帮忙，蒋在托其带给罗斯福的信上写道："此次克里米亚会议之成就，皆由阁下伟大明智之精神所感 召，殊为钦佩。会议中涉及东方问题之决定，甚愿获知其详。余甚望赫尔利将军能从速返华，以期提早达成其任务。"[17]26日，蒋介石吩咐蒋经国 向苏联驻华代办斯克沃尔佐夫打探，还命宋子文（代理行政院长、外交部长）、顾维钧（驻英大使）、傅秉常（驻苏大使）以及魏道明（驻美大使）广为收 集消息，尽快搞清会谈结果。

令人担心的"好像签有密约"情报迅速从英、苏传来。顾维钧、傅秉常分别传回密电，我们从蒋介石2月21日的日记得知部分电文内容：

阅傅大使秉常来电，以美驻俄大使通知其罗、史谈话大意，俄史之对华方针到此完全明了：其中尚有难言之内容未能明以告我者，证诸顾大使之言，俄国对 东北与旅大特权恢复之要求，当非虚传也。[18]

战后收复东三省是蒋介石的一大心愿。"九一八事件"东北被日本侵占后，时在江西"剿共"的蒋介石在日记写道："闻沈阳、长春、营口被倭寇强占以 后，心神不宁，如丧考妣。苟为吾祖宗之子孙。不收回东北永无人格矣。"[19]当时蒋介石曾一度欲率兵北上收复失地，为此留下遗嘱：

持此复仞之志，奋吾吞虏之气。兄弟阋墙，外御其侮。愿我同胞团结一致，在中国国民党领导指挥下，坚忍刻苦，生聚教训，严守秩序，服从纪律，期于十 年之内，湔雪今日无上之耻辱，完成国民革命之大业。[20]

为记住国耻，自"九一八事件"的第三天开始，蒋介石每天日记页首都写有"雪耻"二字，直至日本投降后仍不改这一习惯。此时，接到傅秉常来电，蒋介 石心情沉重，这天日记末尾留下一句："国势之危已极，不知何日有济？"[21]

蒋介石忧心忡忡，他在3月第二周的"本星期预定工作科目"中感叹道："近日尤感外交之无公理、无情义，而惟以强权与势力是依。我国若不能自立自 强，绝不能生存于今后之世界！"[22]愤然之情跃然纸上。

来自美国魏道明的禀报更使蒋介石坐立不安。3月15日，魏道明将罗斯福向他透露的雅尔塔密约详情电告蒋介石。蒋介石当天在日记写道：

上午，批阅魏大使道明来电，得悉罗（斯福）斯（大林）对于远东方面之谈话：

（一）满洲铁路，斯提国际代管而主权属华。

（二）斯欲旅顺或大连为其出口之不冻港。罗斯福嘱其不必急急于此，而对我则主张旅顺为俄长期租借，其主权属于我云。

阅此，但有痛愤与自省而己，'耶尔达'果已卖华乎？惟如此可以断定此次黑海会议俄国对日作战已有成议。果尔，则此次抗倭战争之理想，恐成梦幻矣！ [23]

蒋的"抗战之理想"是恢复中国领土主权完整。蒋介石引以为荣的《开罗宣言》曾明确宣布，东北三省、台湾、澎湖列岛都是中国的领土，战后理当归还中 国。之于旅顺、大连是否可以租用给外国作为军事基地，当由中国政府自己决定，否则就是对中国主权的侵犯。胜利前夕，蒋介石的"抗战之理想"犹如水 中花。至于罗斯福为何违反与斯大林的保密协定将消息告知中方？有种种猜测，有说罗意在试探中国的反应，无论如何，蒋介石等已觉察事态的复杂与艰 危，"内容虽简，而可贵"，[24]中方至少可事先酝酿应对之策。

魏道明的报告证实了在雅尔塔会议上，美、苏、英三方曾就远东问题进行过商讨和达成协定。蒋介石获知罗斯福透露信息的两天后，即与吴鼎昌、熊式辉、 王世杰等商议对策。熊式辉认为，应该让美国了解旅顺问题不仅仅是中国的问题，既然不能自保，不如提议辟作国际军用，避免苏俄独占，而且苏联即使取 得旅顺也不能满足其欲望。被视为蒋介石战时外交事务幕僚的王世杰感叹道："苏联迄今尚未对日作战，竟先提出如此要求，彼参战及其态度将益不可测 矣。"王建议："我政府应坚持领土完整、主权完整之两原则，不可轻于让步。"[25]我们在下文将看到，法学家王世杰的意见显然更合蒋的心思。

纵观蒋介石这段时期的日记，凡是涉及雅尔塔会议内容的记录，几乎每段文字末尾语气，都是相当沉重甚至痛愤，如"国势之危已极，不知何日有济？"、 "我国若不能自立自强，绝不能生存于今后之世界！"、"抗倭战争之理想，恐成梦幻矣！"从中我们看到，蒋介石最初对雅尔塔协定内容的获知，其态度 是震惊和痛愤的。

三、蒋介石最关切东三省主权问题

苏联很快有所行动。4月3日，苏联突然更换驻华大使，蒋介石警惕苏对华政策有变："俄国发表彼得罗夫为其驻华大使之任命，此为其对华突变之行动， 用意何在？……岂其对华政策已转变乎？"[26]彼得洛夫的到任，显然是为下一步的中苏交涉作准备。

在即将到来的中苏交涉中，蒋介石最关切东三省主权问题。面对咄咄逼人的斯大林，蒋甚至做了最坏的假设。4月5日，蒋介石在日记里写道：

关于旅顺问题，宁可被俄强权占领，而决不能以租界名义承认其权利，此不仅旅顺如此，无论外蒙、新疆或东三省，苟被其武力占领而不退，则我亦惟有以 不承认、不签字以应之。盖弱国革命之过程中，既无实力，又无外援，不得不以信义与法纪为基础，而断不可稍予以法律上之根据。如此则我民族之大凭借 之厚，今日虽不能由余手中而收复，深信将来后世之子孙，亦必有完成其恢复领土行政主权之一日。要在吾人此时坚定革命信心，而为外物胁诱，不签订丧 辱卖身契约，以贻害于民族而保留我国家独立自主之光荣可也。[27]

蒋介石与毛泽东一样，都是强烈的民族主义者。邹谠（Tangtson）甚至说蒋是一位"真正的民族主义者"。[28]费正清甚至将蒋介石形容为： "苦心孤诣致力于中国民族主义"的人。[29]蒋以孙中山信徒自居，在蒋介石看来，孙中山民族主义的最大目标就是废除不平等条约以提高国际地位。 [30]蒋介石上台伊始即推行的"革命外交"，其目标就是废除鸦片战争以来的一系列不平等条约，以成就国土完整和民族独立。[31]1928年7 月7日，北伐甫一完成，蒋介石即宣布废除不平等条约，恢复关税自主权，废除治外法权，缔结新条约。[32]蒋介石从没有放弃重建强大中国的信心， 是一位强烈的反帝国主义者。[33]抗日战争爆发后，蒋介石成为统一中国的象征。战争期间，蒋介石对外交事务的重视和迫切，远超过一般人之想象。 他当年就对曾任外长的王宠惠、郭泰祺以及驻美大使胡适屡有不满，认为他们"对其使命与任务成败，毫不在意"，"毫无志气，更无国家观念"。 [34]

早在1941年签订的《日苏中立条约》中，斯大林承诺尊重日本在东北占领的领土完整，日本则报以承认苏在蒙古的利益。蒋介石对此已忿忿不满，如今 听闻"果已卖华乎？"消息后，蒋介石的应激反应是"不承认、不签字以应之"、"不签订丧辱卖身契约，以贻害于民族而保留我国家独立自主之光荣可 也"。但这只是纸面上的激愤之言，在公开场合，蒋介石甚至不得不忍气吞声，委曲求全。正是"弱国外交，言之可叹"，[35]一个国家的主权地位， 取决于其实力地位和国际环境，国民政府还未具备这个条件。

这几天，蒋介石可谓悲欣交集。4月2日，赫尔利在华盛顿发表讲话公开支持蒋介石政权，并声称美国不以武器供给中共，"只要仍有强有力地反对国民党 政府的武装政党和军阀，中国就不可能有政治上的统一"。[36]赫尔利之前给国务卿的电报中就说过，"共产党的全部策略表明，他们的目的是推翻国 民党的统治，使中共获得对中国的一党专制"。[37]驻华大使赫尔利要竭力辅助蒋介石政权，这也是罗斯福交代的任务。至此，美国的对华政策从扶蒋 容共到扶蒋反共的转变已完成，蒋介石深感欣慰。延安则宣布，不许美国观察组派员到前方，特别不准到中共根据地。毛泽东在新华社发表评论《赫尔利和 蒋介石的双簧已经破产》，谴责赫尔与蒋介石狼狈为奸反对共产党，"安放下中国大规模内战的地雷"。[38]

连日来，国民政府外交成果连连。4月3日，宋子文与加拿大驻华大使互换《中国与加拿大平等条约》并即时生效。4月5日，宋子文与瑞典驻华公使亚勒 在重庆签订《中瑞关于取消瑞典在华治外法权及其有关特权条约》。同一天，苏联宣布废除《苏日中立条约》。中宣部长王世杰发表讲话："自今而后，苏 联与中国及其他联合国家之合作，其任何形式上之障碍，已无存在矣。"[39]只是历史开了这样一个玩笑：盟友苏联竟以出卖他人利益的"密约"方式 与中国"合作"，历史就是这样相背离地推进着。

汇总了各路消息后，4月6日和7日，蒋介石分别召集两次会议讨论对策，认为俄国必于最近以出兵攻打日军为名而占东北，战局实有急转直下之可能， "我国军事各部如不能彻底觉醒，力图自强，则所有革命基础与希望完全绝灭"。[40]顾维钧认为中国不能同意将港口租借给苏联。[41]王世杰也 认为东北领土与主权不可让步。[42]只是苏军出兵势在必然，而美国仍不改口风，加上对密约还没完全摸底，蒋介石等人一时也拿不出行之有效的具体 对策，只是提出半年内按计划整顿军队。重庆希望通过外交手段缓解困境。

4月7日，宋子文赴美参加旧金山会议，蒋介石要求宋子文转告罗斯福，任何把旅顺或大连租借给苏联的做法都将遭到中国人民的反对。[43]蒋介石将 解决东北问题寄托于罗斯福身上，吩咐宋子文向罗斯福建议，在旧金山召开四国外长会议以解决"中国与亚洲的未来"问题。未料12日，罗斯福突然逝 世，宋子文甚至还来不及向他转达蒋介石的意见，蒋介石试图通过召开四国外长会议以解决远东问题的设想也就此搁置。罗斯福逝世后，宋子文等转而作参 与雅尔塔会议的美国海军上将李海和罗斯福特别顾问霍普金斯的工作。

4月13日和14日，顾维钧和宋子文电告他们分别与李海及霍普金斯会谈的情报。顾维钧报告中说，李海表示苏俄"希望不奢，谨欲租界不冻港旅顺及商 港大连与使用通达二港之铁路"。顾维钧表示，五十年来远东地区的国际纠纷，均起源于俄国租界旅大，现在如果再次重蹈覆辙，难免引发他国对中国其他 地方的野心。[44]宋子文传达了蒋介石最为关心的东北主权问题：霍普金斯说斯大林在会上从未对东三省有任何要求，仅对旅顺和中东路恢复权益两点 盼与中方商定办法，外传苏联欲得东三省，实无其事。[45]宋子文根据魏道明的情报，向霍普金斯表明了中方立场，中国决不会将自己领土租给外国。

也许，有人说，蒋介石之所以态度强硬，是因为他还不知道斯大林的交易"红利"。实际上，迟至4月24日，蒋介石已清楚地获悉斯大林的这一用意。这 一天，赫尔利返美述职回渝后，拜见蒋介石时，明确带来斯大林主动提出的"支持蒋而非毛泽东"的承诺。据目前史料看，蒋介石并没有因此而软化原有立 场，随着雅尔塔协定内容的明朗化，蒋介石最重视的仍是东三省主权尤其旅顺问题。

协定的全部内容，终于在4月29日，被赫尔利以"私人性质"向蒋介石和盘托出。曾向杜鲁门发誓保密的赫尔利深知此举非同一般，他"甚盼委员长不向 苏联方面或美政府方面说出"，以免消息外泄，引致日本先发制人。[46]这一天，蔣介石在日记中写下：

晡时哈雷（赫尔利——引者注）报告其与罗斯福及史大林讨论其在黑海会议对远东问题之决议，而将要求余同意事项，其与我有密切重大关系者：（一）史 大林承认朝鲜独立。（二）史要求旅顺与南满、东清各铁路恢复其日俄战争一九0四年以前之特权，而并未有魏大使前所报告所谓满洲铁路由中、美、俄三 国共同管理之议案也，数月来所抱之疑问，至此方得明了也。（三）外蒙古现状不变。[47]

国民党人士认为，之所以出现这个协定，是由于美国"对中国作战能力颇失信心"，加上史迪威事件，"转而期待苏俄参战，以致造成史达林的乘机勒 索"。[48]这次谈话，王世杰在座。从王世杰日记中得知，与赫尔利交谈中，蒋介石对旅顺"租借"问题最为关切，"蒋先生谓'租借地'方法甚不 好，但云容详细考虑后再谈。"[49]在雅尔塔会议上，苏俄确实要求租借旅顺，该港将辟为苏俄海军基地。

5月5日，王世杰奉蒋之命与赫尔利商谈时，再次表示，"租借"旅顺和苏联对中东、南满两路享受"特权"这两点要求，中国政府最不能接受。

5月6日，蒋介石亲自回复赫尔利提出的问题。王世杰对此有详细记载："今日赫尔利在山洞蒋先生官邸和蒋先生谈二小时。一为中共问题。蒋先生谓此事 与中苏关系为一个问题。二为中苏问题。蒋先生谓在不妨害中国领土完整、主权独立及行政完整之原则下，可容纳苏联对东北之合理主张。"[50]其中 提到中共问题，这是回应赫尔利的"传话"。蒋介石表示有条件地接受苏联参战，条件就是尊重中国领土、主权与行政完整。这是蒋介石掌握雅尔塔协定内 容后定下的中苏交涉原则。在既定的雅尔塔协定框架内，蒋介石的选择是有限的。蒋曾在日记里嗟怨地写道：

对俄国横暴之来，能忍痛自制；形势上示弱虽甚，然而外交处境为此一途。如果我与之据理争胜，则彼俄更有隙可乘；而我亦无外援，则必陷于绝境。所谓 盟誓与约言，其实皆是为强权所利用而已。[51]

蒋介石不顾赫尔利的"保密"警告，命军事委员会办公厅主任王世杰电示在旧金山开会的宋子文和顾维钧、王宠惠"慎密研讨应对方案"。顾维钧认为苏联 提出的参战条件不合世界潮流，不致公开提出。王宠惠认为苏联野心在欧洲已达，正转向远东，其欲望超过日俄战争前沙俄在东三省之地位，其野心难以阻 止。蒋介石在电文里说："无论何项，其主权与行政必须完全归我国自主，各国不能干预，若俄欲归其独占或租让，则我必反对到底，决不许可也。" [52]此事关乎当时罗斯福对中国的态度，蒋介石要宋子文先了解罗斯福与斯大林会谈时，是否同意旅顺归俄国，如是，就应该强调"此乃中国主权所 在，我国自可加以拒绝，不能承认。"[53]在旅顺问题上，蒋介石同样不买罗斯福的帐。蒋还命宋子文谒见杜鲁门时，要清楚表明中国反对苏俄租借旅 顺的立场。

宋子文拜见杜鲁门时，郑重表明了国民政府的强硬立场，宋子文表示，对中国而言，维护国家主权是最重要的。[54]宋子文还说：

中国政府绝对不能同意让苏俄按照'雅尔塔协定'的规定，在东三省行使这样程度的控制权！中国一旦具有充分的力量，一定要以军事行动来解决这一争论 ——在今后五百年之内随时都可以这样做。[55]

蒋介石为什么屡屡强调旅顺问题？旅顺战略位置非同一般，对此，斯大林和蒋介石各怀心思。俄国一直梦想在中国东北拥有不冻港，而旅顺港是俄国东出太 平洋的出海口。自清初，国人就称俄国为罗刹，近代以来又喻为封豕长蛇。自沙皇时代以来，东北就一直是不怀好意的俄国人欲控制之地。正因如此，近半 个世纪以来，中国重大国际纠纷均源于旅顺租借他人。蒋介石不希望重蹈覆辙，满洲成为苏联的另一个"波兰走廊"。中国人历经八年沐血抗战，目的就是 要恢复中国领土主权的完整。为达到这个目的，蒋介石甚至曾经答应罗斯福的与延安握手言和，联立"民主政府"的建议，条件是美国保证苏联尊重中国对 满洲主权。[56]尚若租借旅顺，蒋介石将不知如何向国人交待。

对俄国人的野心，蒋介石屡有教训：1940年11月，苏联与盛世才秘密签订了严重损坏中国主权的锡矿协定；1944年8月，苏联将属中国领土的唐 努乌梁海并入自己版图，以及后来支持"新疆匪乱"建立地方政权。凡此行径，都被蒋视为"西遭俄毒"，与"东受倭患"并列。俄国被蒋冠为"赤色帝国 主义"称号也就不奇怪了。这也符合陶希圣认定的："苏俄对于中华民国，一步一步的歧视，排挤和打击。"[57]蒋介石甚至对刚从俄国回来不久的蒋 经国直言不讳："俄帝本来是中国的世仇大敌。"[58]

事先并不看好苏联参战的侍从室五组组长及《中央日报》主笔的陶希圣，其担心终被证实，"原来苏俄参战的条件是取得千岛群岛和库页岛，外蒙独立，旅 顺口大连湾为中苏共同使用的国际港，中东路供苏联使用等项。"[59]至此，协定还没被公开，陶希圣认为：

这是极端秘密的事件，我不能泄露秘密，但必须间接评判和暗示答复。就在苏俄大使彼得洛夫向我政府提出参战条件之际，我在《中央日报》发表社论，以 《解散日本帝国》为题目，援引开罗会议宣言，重申中国领土主权完整，主张日本除保持本土四岛以外，它太平洋上占领的岛屿应交战胜国托管。[60]

法学出身的陶希圣按国际惯例，强调旅顺、大连都是中国的港口，战后理应归还中国。坚持法理公义是这篇文章的核心所在，正如白崇禧所言，我国是弱 国，因为没有力量，就要用公理。陶希圣说："声明中国抗战之目的在于恢复领土主权的完整。此一论点就是针对着苏俄要求外蒙古独立以及中东铁路与旅 顺大连湾的特权，而暗示反对之意。"[61]由于《中央日报》是国民党中央机关报，苏俄驻华大使馆相信，这篇社论就是中国政府对于雅尔塔协定的答 复。

数日之后，在一次酒会上，陶希圣遇见苏俄大使馆中文秘书费特伦科，陶希圣的回忆录保留了他们当时的一段对话：

费特伦科说："你陶先生是历史学者，为何不讲历史？千岛群岛和库页岛原是俄国领土，你为何主张交给美国托管？你这是帮助美国帝国主义说话。"

我答道："讲历史，话就长了。在历史上，西伯利亚极东的海滨省是中国的土地。千岛库页岛亦然。我说交战胜国托管，并不排斥苏俄，只须苏俄参战而获 得胜利，那就有谈判的余地。"[62]

面对国民政府的态度，斯大林再次向蒋介石示好。5月中下旬，斯大林先后对美国驻华大使赫尔利和美国总统特使霍普金斯再三说明，"无论战时战后都愿 意尊重蒋主席在中国的领导地位"，"愿望（意）中国成为坚固统一的国家"。[63]斯大林还与霍普金斯达成以下谅解：苏联将于8月8日前完成对日 作战准备，但行动日期将取决于中国是否接受雅尔塔协定；苏联将不损害中国在东北和其他地方的主权，外蒙古共和国将保持现状；苏方将帮助中国实现统 一，蒋介石是唯一使中国统一的领导人等。[64]

由于意识形态的隔阂，蒋介石一直视苏联与中共为一丘之貉，现斯大林一再声明"蒋介石为中国唯一领袖"，苏联不支持中共。这本是蒋介石多年的愿望， 但蒋介石在5月24日的日记中却一再强调，"我国亦不能放弃革命之原则，即领土、主权与行政完整必须确保之宗旨也。"[65]抗战目的是要收复中 国失去的领土，以国家领袖自居的蒋介石，此时也自以为民族利益的捍卫者。

历史是错综复杂的，笔者并不以为蒋介石不重视中共问题的解决。蒋介石自认为他有两个坚守原则：一是"我国之立国主义，不能有所动摇，故不能任共产 主义之赤化中国"；一是"立国命脉，即国家主权与尊严，不能有所损伤"。蒋介石将两者作为"不能稍事迁就"之宗旨。[66]与俄共产党相关联的中 共"武装割据"，始终是蒋介石的心腹大患，没有哪一个政治家不关心自身权力的安稳而一味追求他的"抗战理想"。但此时面对雅尔塔协议处理国家利益 问题上，我们看到，蒋介石的民族主义居于其他主义之上。

四、斯大林的扶蒋远共政策早已浮出水面

蒋介石并非不重视斯大林放弃意识形态隔阂的许诺，但它不足以抵消蒋介石一心回收东北主权的强烈愿望，更何况斯大林的扶蒋远共政策早已浮出水面。

陶希圣说过，罗斯福是理想主义者，斯大林是现实主义者。自1943年起，苏联开始重新考虑战后远东战略格局问题，斯大林基本继承沙俄时期的思路， 以夺取太平洋出海口和不冻港为目标，建立远东安全带。雅尔塔协定体现了苏联这一意图。

为实现在远东的战略利益，斯大林需要获得美国的支持并与国民政府修好。因此，在雅尔塔会议上，斯大林赞成美国的对华政策。这也是罗斯福自1944 年11月以来所作的努力，即争取苏俄支持中国国民政府为中心的、统一的中央政府。于是，战后支持蒋介石统一中国，成为美、英、苏三国的共识。苏联 获得在领土、安全和势力范围方面的利益，罗斯福则得到斯大林扶蒋承诺——这也有利于实现美国在中国的战略目标。于是在雅尔塔会议期间，斯大林再次 申明以国民党中之"俊杰人士"来"襄佐蒋介石"等语。对于斯大林来说，承认国民政府是唯一合法政府，有助日后促使蒋介石政权奉行对苏友好政策。

雅尔塔会议后，美苏在支持蒋介石为首的中国中央政府方面的步调更趋一致。1945年5月28日，斯大林与美国特使霍普金斯再次达成如下共识："史 达林明白表示将尽一切可能促成中国在蒋委员长领导下之统一，并特别声明没有一个中共领导者有足够力量统一中国。"[67]斯大林对蒋介石保证：我 们不支持他们（中共），不帮助他们，我们不打算这么做。……以前我们向蒋介石提供了援助，今后还将是这样。如果有必要援助中国的话，那么这种援助 将提供给蒋介石政府。斯大林还答应不向中共提供武器，认为国民党政府力求合并军队和建立国家统一的政权，是"完全合法的愿望，因为国家应有一支军 队和一个政府"。[68]

历史是吊诡的。抗战胜利前夕，关于中共问题的解决，竟然是由斯大林主动提出。

苏联重视它在中国的战略利益如何得到保障，因而在国共问题上不愿与美国和国民政府对抗。此时，扶蒋远共政策更符合现实需要，毕竟"中国的共产主义 此时在其纯粹的革命能力上对于俄国几乎没有什么利益"。[69]从战略地位上看，"延安毫无价值"，因此"对中共则完全不予以正式承认"。 [70]斯大林对共产党也好，对国民党也好，其对华政策，主要是以自身利害得失为衡量。

为实现战后战略目标，苏联对中共采取消极态度。在他们看来，中共根本算不上是共产党，中共的政策只不过是土地改革等等。斯大林就认为，中共越来越 像代表农民和小资产阶级的、追求民族利益和社会福利的政党。为表示对国民政府的诚意，避免被"重庆控诉共谋"，从而影响雅尔塔协定的履行和中苏条 约的缔结，斯大林一再声称，苏联与这些自诩为"共产主义者"没有任何关系。苏联从来没有、今后也不会帮助中国共产党人。[71]斯大林还批评中共 为"人造奶油"。在延安的毛泽东也说过，"我们不指望俄国人的帮助"，"对我们来说，寻求俄国援助只会使中国局势更糟"，[72]毛泽东特别强调 全党要自力更生。这一时期，支持"一个政党"、"一个政府"是苏联对华政策的一项既定方针。既然是既定方针，作为交换筹码的分量当然大打折扣。

蒋介石也清楚苏联在远东的最大对手是美国，只要美国立场鲜明支持蒋介石政权，苏联断然不会反蒋。蒋之前权衡过："只要美国不为中共声援或袒护，则 俄国亦决不敢以武力助共，故对共问题，我必能自了之。"[73]况且，蒋介石早已获知"斯大林在雅尔塔会议上与罗斯福、丘吉尔统一步调"的情报。 因此，斯大林这一许诺筹码，在蒋介石看来，并不是意外的"红利"。

蒋介石还认为，"俄国已视美国为其假想敌，故其不能不以我国为其外交政策重大之目标"，"我国实力虽未充足，但在东亚与太平洋上国际之地位，对苏 俄与英、美已居于举足轻重之势，故彼不能不厚交于我也"。[74]这一看法在国民党上层普遍存在，我们从侍从室秘书邵毓麟的话中，推出蒋的左右也 持有这种心态："苏联与英、美已行对立，我介期间，举足轻重。从世界全局看去，苏俄得我则胜，失我则败。"[75]这话显然自视过高，但也认为中 共背后的苏联，并非总是支持中共。只是他们没有考虑到，审时度势的斯大林会将中共问题转化为向蒋介石施压的砝码。下面，我们将看到，随着苏联出 兵，中共问题如何成为斯大林在谈判桌上讨价还价的有力武器。

意识形态的一致并不能掩盖各自利益的分歧，反之亦然。抗战胜利前夕的中苏关系，双方的国家民族利益明显占据主要地位，意识形态地位反在其次。如果 说，4月突然更换俄国大使时，蒋介石警惕苏对华政策有变。那么，在6月的大半个月里，蒋介石连续三次召见俄国大使彼得洛夫，就是为即将展开的中苏 谈判摸底和定调。

6月3日，蒋介石首次会见苏联新任驻华大使，重述列宁时代的对华政策，希望中苏交往能以此为基础。蒋介石郑重地对彼得洛夫说：

苏联自革命以后，帮助我国争取独立、领土主权完整及废除不平等条约，已于民国十三年先于其他国家，正式宣布取消帝俄与中国所缔结之不平等条约，及 放弃其一切特权……本人认为此乃中苏友谊合作之历史基础，并认为现在仍有恢复民国十三年时代中苏合作之可能。本人希望苏联能帮助中国的独立、行政 与领土之完整，希望恢复东三省领土主权完整与行政独立。盖我国人民咸认不平等条约、领事裁判权及租界等事为国家的耻辱，一致痛恨，吾人为革命党 人，自应注意人民之心理与要求。……希望苏联能帮助中国的独立、行政与领土之完整，希望恢复东三省领土主权完整与行政独立。……如苏联能帮助我国 恢复东三省领土完整及行政独立，以后东三省的铁路与商港当与苏联以便利，如有军港需要，则军港亦可为苏联使用，决不致于苏联有不利之措施。 [76]

蒋介石还专门对俄大使说，"香港问题虽尚待与英国商议，但九龙必须收回。"这是针对俄大使之前对王世杰说的"英国如能保有香港，苏联应亦可以保有 旅顺"的正式回答。[77]这是蒋介石就雅尔塔协定第一次明确回应苏联。

这一天，蒋介石在日记里写道："与俄大使谈话，关于东三省及军港、商港等主权行政必须完整之意见，明白对其表示；并说明中、俄利害关系，不可为小 失大也。"[78]对这番话的用意，蒋介石有过这样的说明："旅顺问题如我不先表示可与俄共同使用一点，则俄不仅对我绝望，而且对美更不谅解，盖 曾其疑虑；故余一面严拒其租借之谬说，而一面不得不自动允其共同使用以慰之。"[79]蒋介石认为这是符合他原先定的原则。他对王世杰说过，应 "在不妨害中国领土完整、主权独立及行政完整之原则下，可容纳苏联对东北之合理主张"。[80]

蒋介石的这一态度，是对带有强制性的雅尔塔协定的有限反弹，毕竟蒋不可能与大国协定相抗衡。在一种现实主义的审慎外交政策下，蒋介石把它的"可容 纳"视为"绝非寻常"的外交手段，所谓以曲求伸谋略。在雅尔塔协定的有限框架内，蒋介石自以为能够咬住大体不变的目标而作灵活变化。这天，他在日 记里写道："此种外交方针，绝非寻常外交家之所能知者也。"[81]

6月12日，蒋介石再次接见苏大使，彼得洛夫端出中苏谈判的"先决条件"，其中引起最大争执的是"恢复旅顺港之租借，建立苏联海军根据地"。双方 都亮出了各自论点，互不让步。

蒋介石说："租借地一类的名义，我中国人民认为是国家的耻辱，我们不好再用这种名义，中苏友谊互助条约是一种光荣的条约，如有租借地一类的名义， 则将失去条约的原意。"

彼得洛夫坚持说，"'租借地'与'租界'不同，'租界'的意思包含着领事裁判权等等的特权，'租借地'却不包括这样的特权"，它的"领土主权完全 属于中国。"

蒋介石反驳道："既有租借地，便是领土主权的不完整，因为中国的军港，自己不能管理，不能使用，便是领土主权不完整，所以租界这种名义，切不可再 用。"

蒋介石还说："请大使报告政府，在历史上，一八九八年中国旅顺被帝俄租借之后，继之有青岛之租界于德，威海卫租借于英，广州湾之租界于法，那是中 国人民所最反对的，认为是民族的耻辱。"

彼得洛夫说，苏联出于安全考虑，在太平洋需要有不冻港。

蒋介石反唇相讥："苏联在太平洋要求安定，中国亦然。"

彼得洛夫搬出丘吉尔和罗斯福是支持苏联这一要求的，表示租用旅顺决不会用以反对中国的。

蒋介石丝毫不让步，"当然不会反对中国，但不可因此使中国变成不平等的国家。"

最后蒋介石强调："条约无论在名义和内容上，都不好用租借地一类的意思，……希望将本人这点意思郑重地报告贵国政府。"[82]

蒋介石始终将"租借"看成极为严重的国家主权问题。关于租借旅顺一项，蒋介石明确表示"反对到底"，中国再也不能接受耻辱的"租借地"协定。蒋介 石划定的底线是："最大限度亦不能超过与其同盟者共同使用之程度。"[83]蒋介石请彼得洛夫将其要求告知苏联政府。这次与俄大使交涉未果，亦在 蒋介石意料之中。此时，蒋对宋子文赴美求援仍抱期望。

6月26日，中国代表团即将赴苏前夕，蒋介石再次接见彼得洛夫，宣示了中方对苏的立场，主要精神是：凡涉及中国的条件必须由中国本身决定，其他任 何国家不能代决，中国今后所有条约都不能再出现租借与特权的文字；如果苏方提出不解决租借旅顺问题就不要派代表团赴苏，那么中方将拒绝交涉，一切 责任均在苏方。蒋介石还强调："关于外蒙问题，苏联于一九二四年在条约中，曾经承认外蒙的领土和主权是应属于中国的。"[84]"外蒙不可脱离中 国，中国亦不能放弃其宗主权，否则即为中俄两国将来纠纷之恶因。但我中央政府可与外蒙以高度自治也。"[85]

通过综述蒋介石三次召见俄大使的情形，我们可以概括蒋对苏交涉的几项基本原则，第一，对涉及国家民族利益的旅顺租借问题上持强硬态度；第二，对外 蒙古问题定位在允其"高度自治"上，并建议内蒙问题最好是不提；第三，越来越重视内政问题，提出"关于政治问题，希望能彻底商谈"。[86]政治 问题即指中共问题。

尽管如此，我们还不能由此断定，蒋介石将解决政治问题转变成为与苏谈判的先决条件。

五、徒劳无功的联美抑俄

世事如棋局。雅尔塔协定的签订，是同盟国出于尽快取得对日作战胜利以及战后国际新秩序的安排，是众大国权衡战时、战后各自战略需要的结果。中国是 其中一重要棋子，于是乎，中美关系、中苏关系、美苏对华政策的矛盾以及国共关系等等，三国四方关系纵横交错。蒋介石掌握美国不会放弃自己的底牌， 以及排挤苏联在华影响的心态，希望能借美国一臂之力与苏斡旋，从而走出困局。

蒋介石采取联美抑俄策略，即是传统的"以夷制夷"对策。蒋介石相信美国对苏联抱有戒心乃至利益上有冲突，需要拉中国来维持远东的稳定，也就是所谓 的"战后中国将为美俄间冲缓"。[87]按罗斯福原意，在东亚扶持起一个强大的中国，一是出于战时有利于打败日本的战略意图，二是出于战后建立一 道遏制苏联野心屏障的展望。6月6日，美国爆发《美亚杂志》间谍案，之前一直呼吁"延安比重庆更值得美国人重视"的前驻华大使馆及国务院的谢伟思 等6名亲中共人员被捕。[88]延安认为这一事件是中美关系分水岭，从今后，美国政府只承认蒋介石政权。这一事件给蒋介石打了一支强心针，蒋介石 期待美国伸出援手，毕竟华盛顿是重庆不可替代的重要盟友，"摆脱开苏联势力范围的唯一希望是与美国保持牢固的关系"。[89]蒋介石为此先后制定 了两个方案，中心内容都是围绕旅顺租借问题。6月8日，蒋介石电示宋子文说：

见杜总统时，商旅顺处理方案，可预定步骤如下：

第一、旅顺愿交国际安全机构为国际海空军根据地；

第二、中、美、俄共同使用；

第三、如以上两项俄仍甚反对，则至少限度必须中俄共同使用。

但以上三项无论何项，其主权与行政必须完全归我国自主，各国不能干预，若俄提归其独占或租让，则我必反对到底，决不许可也。[90]

前两点是希望通过联美抑俄手段遏制苏联野心，第3点是中方的退让底线。蒋对此寄予很大期望。同一天，蒋迭电宋，特别关照宋子文与杜鲁门会谈时"应 注重技术"，并特别指示宋子文须向美国表明中国今后决不能再有租借地名义出现，希望美国支持中国这一立场。

6月8日及10日，蒋再电宋子文，务必向美国表明，旅顺军港最少应由中俄共同使用，必须不损及中国主权及行政自主，租借或独占均不可行。"若俄提 归其独占或租让，则我必反对到底，决不许可也"。[91]蒋介石曾期望"美国必坚持其对远东一贯政策，使中国之领土、主权与行政完整不受损害，凡 在华领土之内，不能再有任何特权之设置也"。[92]

宋子文拜见杜鲁门时表示，1924年苏联政府已经自愿放弃在中国的一切特权和租界地，难以理解雅尔塔协定中关于苏联在满洲享有"优越权益"的条 款。对中国来说，最困难之点是租用旅顺，因为中国政府和中国人民非常反对在中国重建专门租用港口的制度，这也关涉到战后回收九龙问题。

杜鲁门含糊其词，保证"不会做任何伤害中国利益的事情"，并再次搬出斯大林的保证：愿意助华复兴，苏联无领土野心，蒋介石为中国唯一领袖。 [93]杜鲁门更乐见苏联早日向日军发动进攻，以减少美国士兵的牺牲，中国利益反在其次。当时美国军方有个估算，没有苏俄参战，要征服日本，美军 恐要付出一百万的伤亡。[94]当时美国民意测验表明，美国人更期待苏联尽快对日作战。

接到宋子文的报告后，蒋介石深感失望，明白美国无意在中苏谈判中鼎力帮助中国。霍普金斯则安慰宋子文，斯大林允支持蒋主席及其政府，中共与苏俄无 关。[95]6月11日，蒋介石两次致电宋子文："唯中国今后决不能再见租借地名义，今后只要俄国尊重我主权与行政完整，则中国可允其对军港共同 使用，但不能再用租界名义，关于此点非坚持不可，否则所谓东北领土主权与行政仍不完整，仍非独立也。"[96]

第一次预案没有达到目的，蒋介石仍不放弃，继续对美游说。蒋和宋商议，把英国也拉进来共同遏制苏联野心。蒋介石对赫尔利提出新三项建议，希望美国 和英国加入中苏协定，由四国（中英美苏）海军共同使用旅顺口，使得中苏双边协定变成中苏美英四边协定。在蒋介石看来，四边协定是一种保护性协定， 它可以限制苏联在华权益，最大限度地维护中国的主权完整和独立。蒋还希望美国参加中国与苏联的协定，如果美国加进来，"则余对俄仍作坚决态度，提 出中、英、美、俄四国共同使用旅顺军港之方案于俄，如俄不允，即使交涉破裂，余亦在所不惜也"。[97]

但是，杜鲁门的回函以及赫尔利解释雅尔塔密约出台的细节使蒋介石感到愤怒。6月15日这一天，蒋介石在林园官邸会见赫尔利，赫尔利带来杜鲁门的函 件，杜鲁门开宗明义就强调斯大林所承诺的："决尽其所能促进中国在蒋委员长领导下之统一"，"战事结束后中国应由蒋委员长继续领导"等等，然后就 是雅尔塔协定规定的几项条件。[98]蒋介石的心情并没有因斯大林的再次许诺而感到轻松，相反，蒋介石听罢感到十分郁愤，甚至有"此一最黑暗之时 代也"的忿满。当时，彼得洛夫还问蒋经国：为什么这两天蒋介石如此不高兴。

蒋在日记写道：

上午回渝所，哈雷（即赫尔利-引者注）来提其总统备忘录，闻之郁愤不知所止，甚恐其此尚非耶尔达密约之全文，然仅此亦足置我中华民族于万劫不复之 境，而且其美国今后百年内对东亚亦无安定和平之日，夫可（以下有数字不清）此一最黑暗之时代也。[99]

维护尊严需有实力。杜鲁门的回复使蒋介石彻底失望。美国出于内政以及对确定战后国际新秩序的需要，欲与苏联结成合作伙伴。在这种情形下，蒋介石的 联美抑俄系列措施自然难以奏效。美国人在现实利益上的实用主义不亚于斯大林。长于内斗而拙于外交的蒋介石等国民党政治家，希望在纵横交错的国际关 系中寻求支持者的愿望落空。

他们没有意识到，杜鲁门根本不可能就旅顺问题作任何回应，因这是罗斯福的用意，"美既拟永久占领日本附近海岛，无法拒绝苏联使用旅顺，故罗总统有 此让步"。[100]英国也不反对，因它有九龙租借地问题。雅尔塔协定，本身就是美、苏、英在远东及太平洋地区为了各自利益，互相妥协的结果，是 典型绥靖政策的体现。面对着被"利益均沾"捆绑一起的大国，蒋介石的应对之策进退失据。蒋介石有纵横家的气质，却不具备现代政治家的智慧和技巧。 蒋介石本来希望左右逢源，左拉右打，到头来却是左右为难，左支右绌。尽管如此，蒋介石始终不放弃请求美国援手的愿望，同时也准备派出宋子文赴莫斯 科与斯大林谈判。

中国代表团启程前往苏联前夕，蒋介石衡诸大势，与宋子文、王世杰再次敲定对苏谈判方案，主要结论是：旅顺口在中苏拟定之同盟条约期间可与苏联共同 使用，但主权仍归中国；中东、南满铁路及大连湾的所谓"特殊利益"问题，应明确规定其范围，不用"特殊利益"名词；外蒙问题暂不提出讨论。 [101]

这一天（6月23日），蒋介石在"上星期反省录"中写道："对俄交涉方针研究即毕，决心已定。铁路交涉当可放宽，而旅顺租借必须严拒，以期达成共 同使用而不失行政主权之方针也。令子文不可以第三国或国际关系与俄作交涉，应以中俄两国自动解决，勿使俄国误解也。"[102]

在雅尔塔会议后不足四个月的时间里，蒋介石为尽快获知雅尔塔协定有关中国的内容，以及制定应对措施，可谓费尽心机，纵横捭阖，多线作战。中国虽跻 身世界四强，但未完全具备世界强国的实力，未能享有与美、苏平起平坐的发言权。在涉及国家民族利益的角力场上，蒋介石是被动的。对此，蒋介石悲愤 交集，他在日记里涉及雅尔塔及对苏交涉内容共有17处，"首曰'惶惑'，又曰'悲愤'"，更是感叹"抗倭战事之理想恐成梦幻矣，但终接受现实，并 且又自为宽慰"。[103]

蒋介石的种种应对方策也并非独创，某种程度上是继承了孙中山的外交遗产，其手法无外是"借助外力，以夷制夷"以及"运用公法，遵守惯例"等。 [104]抗战胜利前夕，在大国外交的框架下，蒋介石能够有所作为的历史空间实在有限。

六、蒋介石提出中共问题

在与苏联交涉中，蒋介石首次提到中共问题的具体解决方法，是在代表团出发前夕。6月24日，蒋介石在日记里总结与苏联谈判要点：

甲、旅顺不得有附属地，以旧日辽东半岛租借地之范围；

乙、只要行政权不失，则技术人员可聘俄人助理；

丙、中共问题必须明白提出，如其将军政权交还中央，则可允其参加政府，否则当视为叛变之军队，无论在任何方面不得声援；

丁、新疆问题亦须提出，伊宁、伊犁必须收复，俄国不可再予叛部以武器之接济，如此则新疆经济乃可与俄合作；

戊、东北铁路俄国运兵必须事先商定，而且中途不得下车停留；

己、必须将帝俄时代所定已过时之条约（而且失效）及其精神扫除，而根据十三年（北京新约）之要领协商；

庚、外蒙可予以高度自治，在中国宗主权之下成立自治政府，其权限可予俄国宪法上所规定之各苏维埃权限相同。[105]

这七点，基本是国民政府解决中苏关系的一揽子问题。这年初，王世杰列出的中苏间的重大问题除了外蒙外，已包括以上七条，如中苏同盟、东三省及大连 旅顺港、中东铁路、中共、新疆等问题。对于蒋介石政权来说，这都是有关国家民族利益以及国土安全的重大问题。

七条谈判要点中，第三条与中共有关。条文的前半句，仍沿袭5月国民党六大提出的《关于中共问题之决议》以及《本党同志对中共问题之工作方针》等议 案的思路，但后半句语气明显强硬："否则当视为叛变之军队，无论在任何方面，不得声援"。甚至在26日的修正交涉要点中，蒋的措词严厉："中国为 求国家之统一，对于全国之军令、政令必须彻底统一，不使具有武力之政党——共产党，假借政党之名义，掩护其武力之割据，而妨碍国家之统一与抗战之 胜利。"[106]中共力量被蒋视为最具危险对手，这与近来国共冲突升温有关。

在刚结束不久的中共七大会议上，毛泽东被树立为一个可以挑战蒋介石的民族领袖。毛泽东表明将以革命战争解决战后问题，"但现在我们还不向全国人民 宣布，因为一宣布，下文必然就是要打倒蒋介石。"[107]经过抗战八年，延安已拥有90多万雄兵，200多万民兵，1亿人口，120多万党员。 毛泽东断言：中国共产党"已经成了中国人民解放重心，已经成了打败侵略者、建设新中国的重心"。[108]会议还提出建立带有政权机关性质的"中 国人民解放联合会"。这一口号带有极大进攻性，它直接挑战国民政府的"国民大会"。[109]对此，谢伟思（JohnS.Service）认为， "其中暗含的威胁是明显的"，是中共抛弃国民党政权"决定性"的第一步。[110]随着中共力量的不断强大，国共之间的冲突也日益严重。素有军统 "智多星"之称的侍从室六组少将组长唐纵在5月31日写道："共产党的攻势甚锐，其势迫人，令人惶恐不安。"[111]时人热议的话题是"战后中 国究竟是谁人之天下"。[112]

蒋介石认为，共产党有权表达自己的见解，但不能以推翻中央政府为号召。[113]不断壮大的解放区势力，对中央政权深具威胁，蒋视之为对国家的破 坏，正如陶希圣主笔的《中央日报》社论所言："如果国人对于这一点不加分别，那么今后任何军阀豪劣土匪都可以先起一支队伍，再与政府'政治解 决'，其结果将使中国化为不知几人称帝、几人称王的局面。"[114]唐纵说得更明白："毛泽东《论联合政府》，欲以此号召不满现状之各党派共同 夺取国民党之政权，联合政府即为瓦解国民政府之手段。"[115]联合政府口号的实质，就是关于国家权力的再分配。[116]陈布雷更是从《论联 合政府》字里行间中读出未来结局是"内战"。[117]

6月27日，行政院长兼外交部长宋子文率领中国代表团赴莫斯科谈判。这次谈判，中苏双方主要围绕外蒙、港口和铁路三个问题展开。在谈判过程中，蒋 介石一直担心苏联有加害于东北领土主权完整之意，他特别强调关于租借旅顺港一项，明确指示中方代表要反对到底，中国再不能接受耻辱的"租借地"协 定，此点非坚持不可。[118]蒋介石要遏制满清以来中国多次割地租借的屈辱颓势。

老谋深算的斯大林一开始就主动抛出中共问题。谈判伊始，斯大林主动将话题转到中国内政问题。根据俄方档案，斯大林主动问宋子文："中国国民政府是 否要求苏联能着手解除中共军队的武装？""中国只能有一个政府，由国民党领导"。[119]斯大林还强调说，承认蒋介石的领导，不仅东北仍大致可 保，中共亦将听命。并明确说，不支持中共提出的"联合政府"口号，[120]斯大林向宋子文表示："关于中国之共产党，吾人并不予以支持，亦无支 持彼等之意向。"斯大林对宋子文的国民党应在政府中居领导地位的说法表示赞同："此实为国民党正当之愿望，自中国历史上观察，实至属明显。" [121]苏俄谋一要员也对蒋经国刻意渲染，如中俄谈判有成，斯大林将助国民政府统一。

这些提议，对于斯大林来说，只是重复了美苏之前早已达成的支持蒋政权统一中国的共识。

斯大林还对蒋介石最为关心的旅顺问题作了表态：旅顺将不用租借名义。蒋介石没想到中苏第一次会谈，对方就将他认为棘手的问题化解了。其实，斯大林 抛出这两个诱饵的背后用意，在于解决外蒙古问题。苏方把"维持外蒙古现状"解释为外蒙古脱离中国主权而成为独立国家，这为中方始料不及，也为中方 所不能接受。外蒙事关重大，此为干涉中国国家主权问题，宋子文立即"以事逾训令范围"之由拒绝。宋向蒋请示，并就此问题与重庆紧急商榷。

早在1923年，蒋介石访苏俄时，就外蒙古问题已指出苏俄的侵略性。但多年来，中国对外蒙古拥有法理主权早已形同虚设。1923年1月26日，孙 中山与越飞签署的《孙文越飞宣言》中，孙中山已承认苏联红军对外蒙古的占领权。[122]1924年起，被划入苏联势力范围的外蒙古居民，出入境 已持莫斯科颁发的护照。对此，蒋介石征询过王世杰意见。事后王世杰写道：

东三省等问题如确能得到不损领土主权之解决，则承认外蒙人民于战后投票自决亦尚合算，因外蒙实际上已脱离中国二十余年。尔后蒋先生约孙哲生、邹 鲁、戴季陶、于右任、吴稚晖、陈辞修诸先生商议，最后决定主张外蒙独立事可让步。[123]

7月5日蒋介石日记写道：

俄对外蒙之要求，志在必得，……若不允其所求，则东北与新疆各种行政之完整无从交涉，共党问题更难解决；而且事实上已为俄占有，如为虚名，而受实 祸，绝非谋国之道，忍痛牺牲，而换得东北与新疆以及全国之统一。[124]

斯大林说："我们曾这样对中国人说：'如果中国不承认蒙古独立，那我们将不会去同日本人作战！'这样一来，中国人不得不承认了蒙古的独立。" [125]斯大林甚至傲慢地对蒋经国说："今天不是我要你来帮忙，倘使你本国有力量，自己可以打日本，我自然不会提出要求。"[126]苏联和蒙 古的历史学家在评论这一历史进程时也明确写道：国民党政府"是被迫承认在国际关系中早已奠定的情状"。[127]在这种情形下，蒋介石的让步主 张，得到了国民党以及国民政府的主要人物赞成。蒋的左右认为，如能以外蒙古换得国内的真正统一及中俄间十年以上之持久和平，可不惜予以满足。

外交说到底是国与国之间的一种利益交换，其中包括妥协和让步。中国与俄国长期以来就存在着领土纠纷和争端，此时蒋介石要提出更多的要求，还缺少足 够的筹码，尤其美国也主张放弃外蒙。在力有不逮情形下，关于外蒙古问题，蒋介石权衡再三不得不作妥协。蒋之妥协，目的很明确，"就是想以外蒙古的 独立，使得我们东北完全收回"。[128]

7月6日，蒋介石电宋子文称，若我国包括东北与新疆在内真能因此确实统一，所有主权领土和行政真能完整无缺时，则外蒙独立则可考虑。提出中国愿于 抗日胜利后，自动提出外蒙独立案，经外蒙公民投票，许其独立，以换取如下要求：

1、东三省的领土、主权及行政必须完整；

2、新疆之伊宁及全疆各地被陷区域完全恢复，阿尔泰区仍应属新疆范围；

3、中共对政令、军令必须完全归中央统一。

这是中国最后的期望，如无切实保障，即相机中止交涉。[129]

7月7日，蒋介石提醒宋子文"务望注意我之主要目的：一、东三省领土、主权及行政之完整。二、苏联今后不再支持中共与新疆之匪乱，此为我方要求之 交换条件也"。[130]第一点属外交问题，也是蒋介石最为关注的国家主权问题。第二点属政治问题，也是遭后人批评的"政治交易"。蒋介石之所以 将外交问题与政治问题捆绑解决，在他看来，这都属国土安全问题，最重要的是，它们都与苏联脱不了干系："中共确以苏联为背景"，[131]何况中 共已准备与国民党决裂。7月6日，毛泽东告左舜生、章伯钧，决与蒋委员长对立，不惜与美一战。至于"新疆匪乱"成立的"东土耳其斯坦共和国临时政 府"，就包含着苏俄在新疆制造附庸国的企图。这些"地方割据"，都成了重庆难以安寝的心腹大患，内乱不作，外患不生，蒋介石希望苏联不再给予支 持，然后他以"政治解决"方式来化解。蒋介石既要维护国家主权利益，更要维护国民党在战后中国的统治地位。

前文提到，关于中共问题，斯大林早已向宋子文表态，新疆问题也属枝节，斯大林的真正用意在于外蒙和东三省。7月9日，宋子文向蒋介石报告斯大林的 回复：

（一），关于新疆，允禁止私运军火，堵截边境，同意助我解决匪患……（二）关于中共，史认为中国政府要求军令、政令统一，极为允当，并表示此后援 助中国一切武器及其它物质，均以中央政府为唯一对象，不供给武器于共党。[132]

但关于东三省权益问题，斯大林丝毫不让步，坚持旅顺大连由俄国人管理，中东铁路和南满铁路俄国人据有所有权。斯大林在政治问题上的让步，其用意是 换取对满洲最大限度的控制。

7月19日，蒋介石分别给斯大林、杜鲁门发去一封重要的电报，清楚表明蒋介石在中苏谈判中所持的立场，电文指出：

中国政府已经在外蒙古独立问题上作了重大让步，其条件是苏联必须答应：一、为了中国的行政与军事统一，苏联不得给予中共任何精神的或物质的援助； 二、必须支持中国平定新疆的叛乱；三、必须绝对尊重中国在东北地区的领土完整和主权。

蒋介石表示感谢斯大林就前两点做出的明确保证，但他坚持认为苏联在第三个问题上，即中东铁路、南满铁路、大连和旅顺等问题上的要求，妨碍了中国恢 复主权与行政统一的目标。[133]

电文的前两点是重复斯大林之前的保证，也即是斯大林提出的条件。很明显，双方争执的重点在于第三点。对于中方来说，争取东北领土、主权及行政完整 是中国抗战目的之一，兹事体大；而斯大林对于满洲权益则志在必得。如果说蒋介石"以苏联放弃支持中共为交换条件"的话，其目的在第一轮谈判中就已 达到，大可不必一再二地在第二轮谈判中大费周章。

在第二轮谈判过程中，苏联不仅要控制军港，还要求旅顺市政管理权。在斯大林看来，旅顺比大连更重要。蒋介石坚持不作让步，并于7月19日、8月4 日两次会见苏联大使彼得洛夫，亲自推动中苏谈判。7月19日，蒋介石对彼得洛夫说，旅顺的行政、主权必须完整，行政人员由我政府指派，不能先得苏 方同意。蒋还郑重声明："如果讨论有关中国的问题而有所决定，因为中国并未参加会议，中国决不承认。"蒋的语气无不包含着对雅尔塔密约的痛恨。

8月4日，蒋介石再次对彼得洛夫强调中国的立场。关于苏方提出的旅顺以南100公里内岛屿中国不能设防问题，蒋介石说，中国决不能接受，中国在这 几个岛屿上的应有之主权绝不肯牺牲。蒋介石甚至认为这是欺人太甚，"除非将我国政府看作一个没有常识的政府，否则这种要求是绝不可能提出来的"。 [134]在美国的反对下，这种侵犯中国主权的赤裸裸提议最后被收回，斯大林表示，苏联没有打算破坏中国的主权。

8月5日，美国务卿令驻俄大使哈里曼劝告斯大林勿于雅尔塔协定之外对中国作过分要求。美国务卿也发电报给宋子文，"劝你在任何问题上也不要向俄国 人让步"。[135]第二轮的中苏谈判，在美国的干预下，苏俄这种得陇望蜀的野心被遏制。对于美国来说，雅尔塔协定的另一层战略意义，它"起码在 纸面上限制了俄国的野心"。[136]美国担心，如果苏俄在远东取代日本的地位，无异拒虎引狼，势必影响美国在远东的门户开放政策。

七、中共问题成了斯大林谈判筹码

正当中方与苏方为东北主权完整以及外蒙疆界问题争吵不休时，形势急转直下。8月6日，美国在广岛投下第一枚原子弹，杜鲁门宣称日本如不投降将会投 下第二颗原子弹。邱吉尔称，"原子弹是二次基督来临"，并确信，战争将在一两次原子弹的猛烈轰炸中结束，故不再需要请求苏联参战。[137]而苏 联抓住天赐良机于8日迅速宣布出兵。9日凌晨，150万苏军兵分五路挥师进入东北。同一日，美国在长崎投下第二枚原子弹。苏联适逢其时地"轧上一 脚"，这在蒋介石看来是"极尽其投机取巧之能事"。[138]战争即将结束，形势发生始料不及的变化，中苏谈判出现变数。

这一天（8月9日），斯大林警告宋子文，中国政府必须让步，"否则共产党就将进入东北地区"。[139]到了这时，"中共问题"才真正地、独立地 成为斯大林威吓蒋介石的最有力筹码。斯大林奉行"军队到哪里，制度就建到哪里"的强者逻辑，东北有可能如同东欧那样，成为苏联利用中共建立一个独 立的或自治地区。国民政府在东北既无一兵一卒，无力与苏俄对撼。如果没有和苏方签订条约，苏联红军进入东北后，国民政府将难以对其约束，苏军有可 能公开支持中共，出现孙科讲的"将政治交与中共"情形。这是美国与国民政府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其实早在德黑兰会议后，斯大林已经向哈里曼开出对日参战的条件，包括租界旅顺、大连、中东铁路南满铁路以及外蒙古独立。哈里曼电告罗斯福，"如不 与苏俄预作协议，苏俄将支持中共在华北、东北建立政权，如有协议，苏俄即可支持蒋的领导与美国政策"。[140]所以，美国一直担心苏联有可能 "利用中国共产党在华北或东北建立一个独立的或自治的管区"，这无疑是拒虎引狼，这不仅会危及美国设想的远东国际秩序，还会危及美国在中国的根本 利益。[141]从意识形态来说，早在20年代，美国的对华政策就是不能容许中国成为苏联领导下的国家。冷战体系的端倪那时已显现。哈里曼提出， 苏俄出兵东北，必支持中共，甚或在东北、华北建立傀儡政府。国民党人士更是忧心忡忡，陶希圣提出："倘使苏联向日宣战，而以大兵取右翼包抄之势， 向察绥、河北进兵，以取东北，苏、共会师，则北方大势既去。"[142]新任外长王世杰意识到，"苏军参加到对日作战后，我如事前未与有所协定， 则（一）苏联军进入东三省后，领土主权以及经济利益必更难取回；（二）中共与苏联或竟发生正式关系。凡此均使我无统一，亦且对内对外均无和平之可 能。"[143]

中共果然迅速行动起来。8月10日，在日本表明投降之意的同一天，中共中央发出苏联参战后准备进占城市及交通要道的指示。[144]10日至11 日，八路军总司令朱德连续发布了七道命令，命令解放区军队收缴敌伪武装和接受日军投降。[145]12日，中共发出《关于必须力争占领交通线及沿 线大小城市的指示》，积极准备对付蒋介石的进攻。[146]中共审时度势，决定将战略重点放东北。13日，毛泽东说，"蒋介石已经在磨刀了，因 此，我们也要磨刀"。[147]《解放日报》更是将蒋介石宣布为"人民公敌"。[148]

正所谓势比人强，中方代表顿被一种紧迫感所催促。防止苏联与中共联手，成为头等重要大事。宋子文急电蒋："苏已对日宣战，形势趋紧，不容过事牵延 也。"[149]在这紧要关头，蒋介石却对外蒙疆界问题仍不肯让步。8月12日蒋迭电宋子文、王世杰一再叮嘱，称蒙古问题如对方不允以中国地图为 根据，"则承认其独立，不惟无益，而且有害，虽停止交涉，亦所不恤，务希抱定此决心与态度为要"。[150]在这紧要关头，蒋介石的态度竟然是谈 判决裂也在所不惜。

对形势看得更深远的宋子文认为应尽速签订中苏友好同盟条约。如与苏联签约，中国则进退有据，美国也不会坐视不理。如依从蒋介石的固执主张，将会使 斯大林改变对华政策，其害甚于外蒙及旅大的损失。王世杰也认为，"苏军已大规模攻入东三省，倘再拖延交涉，或生根本变化"，甚至"若再停止谈判则 形势势必立变，前途隐忧堪大"。[151]蒋经国则明确电告，如坚持谈判必破裂。情急之下，宋子文甚至主张不理会蒋介石意见，迳与苏方达成妥协， 但王世杰坚持须经蒋授权。[152]8月13日，蒋介石下达了"准授权兄等权宜处置可也"的命令。[153]

正当中方代表团为条文忙不迭与重庆方面来回斟酌时，長袖善舞的斯大林心里清楚，一旦他的军队踏上中国领土，蒋介石已没有回旋余地，正所谓实力之水 一到，霸权之渠即成。于是，8月14日，《中苏友好同盟条约》在苏军进攻东北的炮声中仓促缔结。除了旅顺不使用租借名义以外，斯大林得到的比雅尔 塔协定的还要多。同一天，日本决定无条件投降。王建朗说得中肯，"莫斯科会谈所能给中国外交家们提供的舞台是有限的"，"让他们在这个舞台施展手 脚实在是够委屈的"。[154]事实正是如此！

《中苏友好同盟条约》对于迅速战胜日本，解放中国领土具有重要意义。但同时，它又是一个不平等条约，它使外蒙从中国版图分离出去，苏联在"优越权 益"的名义下，恢复沙俄时代在中国的系列特权，十月革命后苏俄宣布放弃沙俄对中国的治外法权与租借地的诺言不过是一纸空文。更重要的是，苏俄终于 实现它在远东的传统战略目标。资深外交家颜惠庆认为，苏联在东北的权益与当年日本在山东的权益性质是一致的，"这是一次大战时山东问题的重演"。 王正廷则认为中苏条约的签订，犹如倒退四十年。

斯大林在《中苏友好同盟条约》签字仪式发表讲话："帝俄时代，俄国政策在分裂中国，与日本同一目的，苏联政府则在与中国为友，且希望中国军力强 盛，使日本不能再起。"[155]在座的宋子文、王世杰等人不知作何想法。希望藉此达成中苏友好同盟关系的宋子文很快发现，苏联并无诚意建立中苏 间互信互利的外交关系，其用心只在于重建苏联在东北的势力范围。

关于《中苏友好同盟条约》，《大公报》基本持赞同态度。《解放日报》发表社论："中苏友好同盟条约，是历史上我国和外国签订的第一个友好同盟条 约。……我们认为这个条约是苏联一贯地以平等待我的政策的又一表现。"[156]中共在当时的"反苏必反共"的共同体认识逻辑下，自然站在苏一 方。对此，苏联人倒是说了一句公道话，1949年1月苏联领导人米高扬秘密访问中共时无意中流露一句："旅顺条约是不平等条约"。[157]

当初誓言决不坐视苏联取代日本的蒋介石，不得不吞下苏俄硬塞的苦果。9月2日，蒋介石在日记里写道："旧耻虽雪，而新耻又染，此耻又不知何日可以 湔雪矣！勉乎哉，今后之雪耻，乃雪新耻也，特志之。"[158]更具讽刺的是，同一天，泊于东京湾的美国军舰"密苏里"号上举行了日本投降签字仪 式。日本外相重光葵、参谋总长梅津美治郎代表日本政府向同盟军统帅麦克阿瑟签署投降书，正式宣告日本军国主义的彻底失败和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最后 胜利。

杨奎松说过："国共两党，包括它们的最高领导人，在争取民族独立和民族平等这一点上，基本的诉求其实并没有多少实质性的差别。"[159]重新梳 理这段历史，我们看到，蒋介石对雅尔塔协定乃至《中苏友好同盟条约》缔结的态度和立场，实在不是一句"以苏联放弃支持中共为交换条件"所能定论 的。在谈判过程中，中共问题确实是蒋介石急需解决的问题，但最早提出中共问题的是斯大林，斯大林甚至早在中苏谈判之前就提出了的。在苏联出兵后， 中共问题更是成为苏联制约和威吓国民政府的借用力量。[160]

本来是苏联开出的筹码，以换取中方对外蒙和东北主权的让步，却被世人解读成为蒋介石以外蒙古和东北等国家民族利益换取苏联放弃对中共的支持。 [161]这显然有历史观的歧异，历史记忆在不知不觉中随日后意识形态左右移易。当"大历史"被宏大叙事模糊时，历史的细节却保留着历史的另一 面。至于蒋介石何以作出让步，黄仁宇有句定论："希望有此让步，可以赢得苏联口头保证尊重除此之外中国之主权也。"[162]郭廷以也认为："中 国虽失去了外蒙，未能收回中东、南满铁路及旅顺、大连，总算换得了苏俄尊重中国主权及领土完整、不干涉内政及新疆事变、援助国民政府、定期撤兵的 诺言。"[163]此话甚为中肯。

在《中苏友好同盟条约》条款中，无论在道义上、军事上还是经济上，斯大林均表示完全支持国民党和国民政府。耐人寻味的是，斯大林并没有在条款中注 明不支持中共字句。"苏俄是否信守不贰，则系于斯大林的一念"。[164]重庆以为和苏联已签有《苏联军队进入中国东三省后苏联军总司令与中国行 政当局关系之协定》，东北已是囊中之物，因而放松警惕没有尽快部署东北。

相反，中共迅速采取行动。8月28日，刘少奇对首批快速占领东北的干部说："铁路不能走就跑路，大路不能走走小路。……你们要赶快去抢"。 [165]中共之所以敢声言"抢"，是因为中共有对军队进入东北苏联会采取"放任的态度"之判断。[166]也就是说，苏联并不反对中共军队占领 东北。10月，一直警惕美国插足东北的苏联，借口蒋介石用美援（美舰运输军队），拒绝国民党军队在大连登陆，并将大连的行政权留给中共。苏联的目 的是"使今后东北不能为美国所染指"，[167]战后两大阵营冷战对垒已见端倪。最后，苏联将整个东北退让给中共，同时留有大批武器装备， [168]使得中共的力量迅速得到增强，国共双方在东北的力量对比发生变化，共产党人从而获得改写自己历史的一次战略机遇。[169]与苏联会谈 大连登陆问题东北行营副参谋长董彦平说："苏俄自1945年10月拒绝中国军队在大连登陆，即开始违背条约规定，不履行条约义务，其后种种演变， 终至东北不救，大陆变色。"[170]陈诚也对此总结道："苏俄因出兵东北……才得有扶植共党与劫夺我东北物质的机会，而共党因得苏俄的扶植，才 有今日'窃据'大陆的结果。"[171]史家也普遍认为，蒋介石在大陆的最终失败，始于东北的失败。这是后话。

斯大林得到他想要的一切，而他的承诺，最终止于纸上。正如沃尔仲教授所言："苏联对于满洲属于中华民国领土合法组成部分的说法并不当真。" [172]对于老谋深算的斯大林而言，扶蒋只是他的外交政策选项之一，并非独沽一味。美国国务卿斯退丁纽说过，苏联支持蒋介石政权的承诺不会长 久，如果苏联进入远东舞台，将"会重新审查它的政策，而依照于它最有利的方面，修改它的政策"。[173]

蒋介石的反共立场不言而喻，但其维护国家主权与斯大林抗争的立场同样态度鲜明，如一学者所说："在中苏关系研究上的历史上，曾对蒋介石政府对苏关 系中捍卫国家主权利益的一面没有客观地反映出来。"[174]

雅尔塔协定对二大战后世界历史的发展产生极其深远的影响，它决定了直到今天许多国家的命运与方向，它也同样极大地影响了战后中国的走向。国民党最 终未能迎接抗战的挑战。在抗战胜利关头，因应付长年战争导致的社会和经济衰落，以及自身权威性有限，内部不统一，工作缺乏效率的国民党政权，开始 全面走向衰败。

抗战胜利了，却并没有导致中国的新生。

注释：

[1]有关这一观点的论述，可参见中国社科院近史所编：《中华民国史研究三十年（1972-2002）》（上卷），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8 年，第321页；王真：《动荡中的同盟——抗战时期的中苏关系》，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92年，第292页；杨奎松：《失去的机会——战时国 共谈判实录》，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年，第198页；何虎生：《蒋介石传》，华文出版社，2007年；张学继等著：《陈立夫大传》，团结 出版社，2008年。

[2]王志刚：《苏联对华政策对中共革命战略的影响（1945-1946），载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编：《中华民国史研究三十年 （1972-2002）》（上卷），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8年，第321页。

[3]王真：《动荡中的同盟——抗战时期的中苏关系》，第292页。

[4]高金佃《国际战略学概念》，国防大学出版社，1995年，第50-51页。

[5][苏]马克斯.贝洛夫：《苏联的远东政策（1944-1951）》，参见自王淇主编：《从中立到结盟——抗战时期美国对华政策》，广西师范 大学出版社，1992年，第459页。

[6][美]约翰.托兰著、郭伟强译：《日本帝国的衰亡》，新华出版社，1989年。

[7]陶希圣：《潮流与点滴》，传记文学出版社（台北），1979年再版，第217页。

[8]蒋介石1945年2月8日日记，参见[日]古屋奎二主笔：《蒋介石秘录》（全译本），第4册，湖南人民出版社，1988年，第393页。

[9]蒋介石1945年2月12日日记，参见[日]古屋奎二主笔：《蒋介石秘录》（全译本），第4册，第393页。

[10]蒋的这句话经涂改，不知是否日后所加？参见郑会欣：《蒋介石与雅尔塔协定》，载《历史学家茶座》2009年第2辑，山东人民出版社，第9 页。

[11]《蒋介石日记》（1945年2月17日）、2月"本月反省录"。转引自王建朗：〈信任的流失：从蒋介石日记看抗战后期的中美关系〉，载中 国社科院近史所编：《民国人物与民国政治》，中国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9年第234页。

[12]郑会欣：《蒋介石与雅尔塔协定》，载《历史学家茶座》2009年第2辑，第12页。

[13][美]菲斯著、林海等译：《中国的纠葛》，北京大学出版社，1989年，第258页。

[14][日]古屋奎二主笔：《蒋介石秘录》（全译本），第4册，第396页。

[15]《开罗会议的摘要记录》，载上海人民出版社编辑：《德黑兰、雅尔塔、波茨坦会议记录摘编》，上海人民出版社，1974年，第450页。

[16][美]黄仁宇：《从大历史的角度读蒋介石日记》，九洲出版社，2008年，第328页。

[17]《蒋主席自重庆致美国总统罗斯福说明托赫尔利大使于回国述职时详陈关于中国政治近况及个人政治上之意见函》，（1945年2月17日）， 引《战时外交》（1），第204、205页。

[18]蒋介石1945年2月21日日记，参见中国国民党中央委员会党史委员会编印，秦孝仪主编：《总统蒋公大事长编初稿》第五卷下册，台北中央 文物供应社，1978年，第679-680页。

[19]引自杨奎松：《民国人物过眼录》，广东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376页。

[20]引自杨奎松：《民国人物过眼录》，第376页。

[21]蒋介石1945年2月21日日记，参见秦孝仪主编：《总统蒋公大事长编初稿》第五卷下册，第680页。

[22]郑会欣：《蒋介石与雅尔塔协定》，载《历史学家茶座》2009年第2辑，第9页。

[23]蒋介石1945年3月15日日记，参见[日]古屋奎二主笔：《蒋介石秘录》（全译本），第4册，第395页。

[24]梁敬錞：《1945年中苏友好同盟条约之签订与其内幕真相》，参见王真：《动荡中的同盟——抗日时期的中苏关系》，第289页。

[25]《王世杰日记》（手稿本），第5册，第49页。

[26]蒋介石1945年4月4日日记，参见[日]古屋奎二主笔：《蒋介石秘录》（全译本），第4册，第395页。

[27]蒋介石1945年4月5日日记，参见秦孝仪主编：《总统蒋公大事长编初稿》第五卷下册，第692-693页。

[28][美]邹谠著、王宁和周先进译：《美国在中国的失败（1941-1950）》，上海人民出版社，1997年出版。

[29][美]费正清著、张理京译：《美国与中国》，世界知识出版社，1999年，第142页。

[30]蒋介石：《蒋总司令讲演词》，1927年4月18日，南京总部。转引自[日]家近亮子：《蒋介石与南京国民政府》，社会科学文献出版 社，2005年，第136页。

[31]参阅李杨：《蒋介石与〈中国之命运〉》，载《开放时代》2008年第6期。

[32]《国民政府外交部发表废除一切不平等条约及订新约之宣言》，（民国日报）（上海），1928年7月8日。

[33]克拉布、史华兹、费正清、梅斯基尔、古屋奎二等均称蒋介石是一位伟大的爱国者。

[34]《蒋介石日记》（1941年11月30日、12月6日）。转引自戴泓超"蒋介石战时外交：谈判策略与内外互动"，载中国社科院近史所编： 《民国人物与民国政治》，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9年第210页。

[35]曹汝霖：《曹汝霖一生之回忆》，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2009年。

[36]美国国务院编：《美国对外关系外交文件集》，1945年第7卷，第318页。参见王淇主编：《从中立到结盟——抗战时期美国对华政策》， 第486页。

[37]《驻华大使赫尔利致国务卿》1945年2月18日。载《抗战后期国共谈判资料》（下册），载《党史通讯》1984年第8期。

[38]毛泽东：《赫尔利和蒋介石的双簧已经破产》，《毛泽东选集》第1111页。

[39]《中华民国实录》第三卷（下）《抗战烽火》，吉林出版社，1997年，第3259页。

[40][日]古屋奎二主笔：《蒋介石秘录》（全译本），第4册，第399页。

[41]《顾维钧回忆录》第5分册，中华书局，1987年，第487页。

[42]《王世杰日记》（手稿本）第5册，第63页。

[43]《顾维钧回忆录》第5分册，第501页。

[44]秦孝仪主编：《中华民国重要史料初编——对日抗战时期》第3编，《战时外交》（2），台北中央文物供应社，1981年，第543页。

[45]秦孝仪主编：《中华民国重要史料初编——对日抗战时期》第3编，《战时外交》（2），台北中央文物供应社，1981年，第545页。

[46]秦孝仪主编：《中华民国重要史料初编——对日抗战时期》第3编，《战时外交》（2），台北中央文物供应社，1981年，第547页。

[47]郑会欣：《蒋介石与雅尔塔协定》，载《历史学家茶座》2009年第2辑，第12页。

[48]秦孝仪主编：《中华民国重要史料初编——对日抗战时期》第3编，《战时外交》（2），第541页。

[49]《王世杰日记》1945年4月30日。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编（台北），1990年。

[50]《王世杰日记》1945年5月6日。

[51]鸿鸣：《蒋家王朝》，中原出版社，1988年，第284页。参见王真：《动荡中的同盟——抗战时期的中苏关系》，第293页。

[52]郑会欣：《蒋介石与雅尔塔协定》，载《历史学家茶座》2009年第2辑，第13页。

[53]郑会欣：《蒋介石与雅尔塔协定》，载《历史学家茶座》2009年第2辑，第13页。

[54]FRUS，1945，VoL.7，pp.102-103.转引自王永强：《雅尔塔密约与中苏苏日关系》，东大图书公司（台湾），2003 年第91页。

[55]吴相湘《俄帝侵略中国史》，国立编译馆出版（台北），1957年，第472-473页。

[56][美]小罗斯福著、李嘉译：《罗斯福见闻秘录》，上海新群出版社，1949年10月。转引自杨天石"史迪威假传'圣旨'，策划暗杀蒋介 石"（下），《南方都市报》2009年10月15日。

[57]陶希圣：《潮流与点滴》，第218页。

[58][日]古屋奎二：《蒋介石秘录》（全译本）第1册，第49页。

[59]陶希圣：《潮流与点滴》，第217页。

[60]陶希圣：《潮流与点滴》，第218页。

[61]陶泰来：《陶希圣编年表》，未刊本。

[62]陶希圣：《潮流与点滴》，第218页。

[63]吴相湘著：《俄帝侵略中国史》，第472页。

[64]《中华民国实录》第三卷（下）（抗战烽火），第3276-3277页。

[65]1945年5月24日蒋介石日记，参见[日]古屋奎二：《蒋介石秘录》（全译本），第4册，第400页。

[66][日]古屋奎二主笔：《蒋介石秘录》（全译本），第4册，第382页。

[67] United States Relation with china with Special Reference to the period1944-1949，pp.115-116.转引自王永祥：《雅尔塔密约与中苏日苏关系》，东大图书公司（台湾），2003年，第 493-494页。

[68]俄联邦总统档案馆，全宗45，目录1，案卷322，第31～32、38页。参见张盛发《斯大林与冷战》，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 年，第67-68页。

[69]《苏联的政策和中国共产党（1931-1946）》，第177页。参见王真《动荡中的同盟——抗战时期的中苏关系》，第304页。

[70][美]阿瑟•沃尔仲：《中国没有眼泪——假如蒋介石没有进行1946年那场决定命运的赌博》，《当代中国研究》2009年第2期，第 124、125页。

[71]《美国对外关系文件•1944年•卷六•中国》第255页。参见王真：《动荡中的同盟——抗战时期的中苏关系》，第259-260页。

[72][美]约瑟夫.W.埃谢里克：《在中国时代的机会》，国际文化出版公司，1989年，第259页。

[73]《蒋总统事略稿本》1945年2月16日，"国使馆"藏蒋中正档案（台北）。参见杨奎松：《国民党的"联共"与"反共"》，社会科学文献 出版社，2008年，第526页。

[74]秦孝仪主编：《总统蒋公大事长编初稿》第5卷（下），第771页。

[75]邵毓麟：《使韩回忆》，传记文学出版社（台北），1980年，第2-3页。

[76]秦孝仪主编：《中华民国重要史料初编——对日抗战时期》第3编，《战时外交》（2），第550-551页。

[77]《王世杰日记》1945年5月25日。

[78]蒋介石1945年6月3日日记，参见[日]古屋奎二：《蒋介石秘录》（全译本），第4册，第400页。

[79]6月9日蒋介石"本星期预定工作课目"，参见郑会欣：《蒋介石与雅尔塔协定》，载《历史学家茶座》2009年第二辑，第12页。

[80]《王世杰日记》1945年5月6日。

[81]郑会欣：《蒋介石与雅尔塔协定》，载《历史学家茶座》2009年第2辑，第13页。

[82]秦孝仪主编：《中华民国重要史料初编——对日抗战时期》第3编，《战时外交》（2），第559-562页。

[83]秦孝仪主编：《中华民国重要史料初编——对日抗战时期》第3编，《战时外交》（2），第563页。

[84]秦孝仪主编：《中华民国重要史料初编——对日抗战时期》第3编，《战时外交》（2），第570、571页。

[85]郑会欣：《蒋介石与雅尔塔协定》，载《历史学家茶座》2009年第2辑，第16页。

[86]参见王永祥：《雅尔塔密约与中苏日苏关系》东大图书公司（台湾），2003年，第109页。

[87]秦孝义主编：《中华民国重要史料初编——对日抗战时期》第3编，《战时外交》（1），第766页。

[88]《中华民国实录》第三卷（下），《抗战烽火》，第3281页。

[89] Memorandum of Conversation， by the Secretary of State，June5，1945，FRUS，1945，Vol.7，p.894.转引自王永祥：《雅尔塔密约与中苏日苏关系》东大图书公司（台 湾），2003年，第495页。

[90]秦孝仪主编：《中华民国重要史料初编——对日抗战时期》第3编，《战时外交》（2），第555页。

[91]秦孝仪主编：《中华民国重要史料初编——对日抗战时期》第3编，《战时外交》（2），第554页。

[92]秦孝仪主编：《中华民国重要史料初编——对日抗战时期》第3编，《战时外交》（2），第547页。

[93]《中华民国实录》第三卷（下），《抗战烽火》，第3259页。

[94] Edward R.Stettinius， Jr Roosevelt and the Russians：The yalta Conference， New York，1949，p.304.转引自王永祥：《雅尔塔密约与中苏日苏关系》东大图书公司（台湾），2003年，第486页。

[95]郭廷以：《近代中国史纲》（第三版），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489页

[96]秦孝仪主编：《中华民国重要史料初编——对日抗战时期》第3编，《战时外交》（2），第558页。

[97]秦孝仪主编：《总统蒋公大事长编初稿》第5卷下册，第726页。

[98]秦孝仪主编：《中华民国重要史料初编——对日抗战时期》第3编，《战时外交》（2），第567-568页。

[99]郑会欣：《蒋介石与雅尔塔协定》，载《历史学家茶座》2009年第2辑，第15页。

[100]秦孝仪主编：《中华民国重要史料初编——对日抗战时期》第3编，《战时外交》（2），第608页。

[101]转引郑会欣：《蒋介石与雅尔塔协定》，载《历史学家茶座》2009年第2辑，第15页。

[102]转引郑会欣：《蒋介石与雅尔塔协定》，载《历史学家茶座》2009年第2辑，第15页。

[103][美]黄仁宇：《从大历史的角度读蒋介石日记》，第328页。

[104]杨奎松：《民国人物过眼录》，第378-379页。

[105]秦孝仪主编：《总统蒋公大事长编初稿》第5卷下册，第732页。

[106]秦孝仪主编：《总统蒋公大事长编初稿》第5卷下册，第737页。

[107]《毛泽东在七大的报告和讲话集》，中央文献出版社，1995年，第222页。

[108]参见杨奎松：《国民党的"联共"与"反共"》，第529页。

[109]直至日本投降前夕，延安对"中国人民解放联合会"仍在积极作筹备。

[110]《驻华使馆二等秘书（谢伟思）所作的谈话备忘录》，第18-22页。转引牛军《从延安走向世界》，中共党史出版社，2008年，第 185页。

[111]唐纵：1945年5月31日反省录，《在蒋介石身边八年》，群众出版社，1991年，第515页。

[112]杨奎松：《毛泽东与莫斯科的恩恩怨怨》，江西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209页。

[113]《鲍格莫洛夫给苏联外交委员会的电报》1935年12月19日。参见杨奎松：《民国人物过眼录》，第131页。

[114]《中央日报》1946年2月17日社论。

[115]唐纵：1945年5月31日反省录，《在蒋介石身边八年》，第515页。

[116]关于这一论述，参阅邓野：《联合政府与一党训政》，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3年，第5页。

[117]毛泽东在中共七大会议上的讲话（1945年5月31日），《毛泽东在七大的报告和讲话集》，中央文献出版社，1995年，第191页。

[118]陶文钊、杨奎松、王建朗：《抗日战争时期中国对外关系》，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9年，第529页。

[119]转引自王永祥：《雅尔塔密约与中苏日苏关系》，东大图书公司（台湾），2003年，第137页。

[120]苏联支持美国对华政策的本身，就是对中共提出的"联合政府"方案的否定。参见牛军《从延安走向世界——中国共产党对外关系的起源》，第 189页。

[121]秦孝仪主编：《中华民国重要史料初编——对日抗战时期》第3编，《战时外交》（2），第577-590页。

[122]1923年《孙文越飞宣言》道："俄国军队不必立时由外蒙撤退，缘为中国实际利益与必要计，中国北京现政府无力防止因俄兵撤退后白俄反 对赤俄阴谋与抵抗行为之发生，以及酿成较现在尤为严重之局面。"《孙文越飞宣言》，中山大学历史系孙中山研究室、广东省社科院历史研究所、中国社 科院近代史研究所中华民国史研究室合编：《孙中山全集》第7卷，中华书局，1982年，第52页。

[123]《王世杰日记》1945年7月6日。

[124]秦孝仪主编：《总统蒋公大事长编初稿》第5卷下册，第746页。

[125]转引自王永祥：《雅尔塔密约与中苏日苏关系》，东大图书公司（台湾），2003年，第477页。

[126]郭廷以：《近代中国史纲》（第三版），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490页。

[127]转引自王永祥：《雅尔塔密约与中苏日苏关系》，东大图书公司（台湾），2003年，第477页。

[128]王永祥：《雅尔塔密约与中苏日苏关系》，东大图书公司（台湾），2003年，第500页。

[129]秦孝仪主编：《中华民国重要史料初编——对日抗战时期》第3编，《战时外交》（2），第593、594页。

[130]秦孝仪主编：《中华民国重要史料初编——对日抗战时期》第3编，《战时外交》（2），第597页。

[131]《王世杰日记》1944年6月22日。

[132]秦孝仪主编：《中华民国重要史料初编——对日抗战时期》第3编，《战时外交》（2），台北第622页。

[133]《美国外交文件》，1945年第7卷，第948-949页。参见陶文钊、杨奎松、王建朗：《抗日战争时期中国对外关系》，第535页。

[134]《蒋介石与彼得洛夫谈话记录》1945年8月4日，载秦孝仪主编：《中华民国重要史料初编——对日抗战时期》第3编，《战时外交》 （2），第641页。

[135]FRUS，1945，VOL，11，p.276.转引自王永祥：《雅尔达密约与中苏日苏关系》，东大图书公司（台北），2003年，第 172页。

[136]《雅尔塔的意义•三大国外交和新的权力平衡》，第155页。参见王真《动荡中的同盟》，第282页。

[137][美]徐中约：《中国近代史》（第6版），世界图书出版公司，2008年，第488页。

[138]蒋介石1945年8月31日日记本月反省录，参见[日]古屋奎二：《蒋介石秘录》（全译本），第4册，第402页。

[139]《美国外交文件》1945年第7卷，第967-968页。载《战时外交》（2），第649页。

[140]郭廷以：《近代中国史纲》（第三版），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488页。

[141]《美英对华政策的统一》，《雅尔塔会议记录全文》上辑，，第34页。转引自王永祥：《雅尔塔密约与中苏日苏关系》，东大图书公司（台 北），2003年，第491页。

[142]中国社科院近史所编：《胡适来往书信选》（下），中华书局，1980年，第12页。

[143]《王世杰日记》第139-140页。

[144]《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十五册（1945年），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1年，第213～216页。

[145]《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十五册（1945年），第238～240页。

[146]《中华民国实录》（抗战烽火），第3306页。

[147][日]古屋奎二：《蒋介石秘录》（全译本）第4册，第424页。

[148]参见牛军《从延安走向世界——中国共产党对外关系的起源》，第193页。

[149]《宋子文、王世杰致蒋介石电》1945年8月9日，载秦孝仪主编：《中华民国重要史料初编——对日抗战时期》第3编，《战时外交》 （2），第644页。

[150]秦孝仪主编：《总统蒋公大事长编初稿》第5卷下册，第790页。

[151]《王世杰日记》1945年8月12日。

[152]《王世杰致蒋介石电》1945年8月13日，载秦孝仪主编：《中华民国重要史料初编——对日抗战时期》第3编，《战时外交》（2），第 650页。

[153]秦孝仪主编：《中华民国重要史料初编——对日抗战时期》第3编，《战时外交》（2），第649页。

[154]王建朗：《大国背后的辛酸——再议宋子文与〈中苏友好同盟条约〉谈判》，载吴景平主编：《宋子文与战时中国》，复旦大学出版 社，2008年，第198、203页。

[155]《王世杰日记》1945年8月15日。

[156]《解放日报》1945年8月29日社论《远东持久和平的基石》。

[157]邓野：《联合政府与一党训政》，第149页。

[158]蒋介石1945年9月2日日记，参见[日]古屋奎二：《蒋介石秘录》（全译本），第4册，第405页。

[159]杨奎松：《学问有道——中国现代史研究访谈录》，九洲出版社，2009年，第155页。

[160]参见王志刚：《苏联对华政策对中共革命战略的影响（1945-1946）》，载中国社科院近史所编：《中华民国史研究三十年》（下 卷），第333页。

[161]参见王志刚：《苏联对华政策对中共革命战略的影响（1945-1946）》，载中国社科院近史所编：《中华民国史研究三十年》（下 卷），第321页。

[162][美]黄仁宇：《从大历史的角度读蒋介石日记》，第328页。

[163]郭廷以：《近代中国史纲》（第三版），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491页。

[164]郭廷以：《近代中国史纲》（第三版），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491页。

[165]宋霖、吴殿尧：《朱理志传》，中共党史出版社，2007年，第440页。

[166]《中央关于迅速进入东北控制广大乡村和中小城市的指示》，1945年8月29日。中央档案馆：《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15册，第257 页。

[167]姚崧龄：《张公权先生年谱初稿》，传记文学出版社（台北），1982年，第541-542页。

[168]据苏联公布，1946年5月，当苏联从东北最后撤出时，交给中共部队的武器装备有："步枪约为七十万支，机枪约为一万二千至一万四千 挺，各种炮约四千门，坦克约六百辆，汽车约两千多辆，弹药库六百七十九座，飞机八百余架，另有炮艇若干"。转引自杨奎松《毛泽东与莫斯科的恩恩怨 怨》，江西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250页。类次材料还可参见《陈诚回忆录——抗日战争》，东方出版社，2009年，第139页；张玉法： 《中华民国史稿》（修订版），（台湾），联经出版事业公司，2001年7月二版，第449页。

[169]1945年9月，中共在沈阳成立中共中央东北局，由彭真担任书记，同年底，林彪驻守东北的军队已达28万。1946年5月苏军全部撤出 时，东北、热、察等省，除少数孤立据点外，所有广土众民已完全被中共军队占有。参见陈诚著：《陈诚回忆录——抗日战争》，东方出版社，2009 年，第139页。

[170]董彦平：《苏俄据东北——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时苏俄侵略东北折冲纪要（民国三十四年至三十五年）﹒综述》，文海出版社（台 北），1982年，第2页。

[171]陈诚著：《陈诚回忆录——抗日战争》，东方出版社，2009年，第139页。

[172][美]阿瑟•沃尔仲：《中国没有眼泪——假如蒋介石没有进行1946年那场决定命运的赌博》，《当代中国研究》2009年第2期，第 125页。

[173]《美国对外关系外交文件集》1945年第7卷，第343页。参见王淇主编：《从中立到结盟》第496页。

[174]王真：《抗战时期中苏国家关系中的意识形态问题》，转引自《中华民国史研究三十年（1972-2002）》（上卷），第318页。

（李杨，广州市社科院历史所研究员、所长。原文部分内容刊于《开放时代》2009年第11期，中国人民大学书报资料中心《中国现代史》2010年 第3期转载。）

来源: 开放时代

中 华民国国歌《卿云歌》 飘扬五色旗

蒋中正讲话录音文字稿 最伟大的声音(中国广播公司五十周年纪念)

最伟大的声音(中国广播公司五十周年纪念)

1. 国父遗音："同胞要奉行三民主义"
2. 总统 蒋公遗音："我们要实施国民精神总动员"
3. 总统 蒋公遗音："我抗日战事已经获得全面胜利"
4. 总统 蒋公遗音："接受宪法致词"
5. 总统 蒋公遗音："耶稣受难节证道词"
6. 总统 蒋公遗音："欢迎美国总统艾森豪"
7. 总统 蒋公遗音："陆海空军军官学校联合毕业典礼训词"
8. 总统 蒋公遗音："实施九年国民义务教育训词"
9. 总统 蒋公遗音："中国国民党第十次全国代表大会开幕训词"
10. 总统 蒋公遗音："民国六十年国庆文告"

http://mojim.com/cny104721x76x1.htm

国父遗音："同胞要奉行三民主义"

    口白：国父孙中山先生
    (民国十三年五月三十日对上海新闻界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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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统 蒋公遗音："我们要实施国民精神总动员"

    口白：先总统蒋公
    (民国廿八年三月十二日讲)

    　今日为　总理逝世十四周年纪念日，中正谨以庄敬严肃之至诚，
    宣布实行全国国民精神总动员；所有纲领办法及国民公约，业已发
    表，全文刊登各报。　总理有言："人者有精神之用，非专恃物质
    之体"。又曰："武器为物质，能使用此武器者全赖精神，两者相
    较，精神力量居其九，物质力量仅占其一"。　总理尽瘁革命，身
    经战阵，凡此遗教，均为躬亲体验信而有征之言。稽之革命史实，
    吾人最初以赤手空拳，推倒满清帝制，建立中华民国；其后誓师北
    伐，扫除军阀障碍，完成国家统一，亦均赖精神制胜，乃克奠此始
    基。不幸革命未成，导师早逝，国难日深，外侮日亟。今抗战进入
    第二期，北望燕云，东瞻京阙，寇虏之凶锋未戢，陵寝之瞻拜莫亲
    ，无数同胞之涂炭待救，国家民族之命脉，犹在存亡呼吸之中，而
    革命建国事业成功，犹极辽远。推原所以致此之故，纯由吾人对
    总理主义与遗教，服膺不力，信奉不诚，精神未能振作，意志不能
    集中，或虽振奋一时，而未能强毅不懈；以致敌寇朝野，竟尚有打
    击吾人精神与收揽吾国人心之狂想。自侮人侮，非尽无因，以是思
    耻，耻可知矣。当前国运之危殆，强寇之猖狂，既由吾人已往精神
    行为之颓惰散漫，因而召此不良之结果。今当抗战之际，天下兴亡
    ，所系至钜，若犹不悲愧奋发，急起直追，共同努力于民族之固有
    道德，一致发挥　总理之革命精神，集结于国家至上、民族至上，
    军事第一、胜利第一，意志集中、力量集中三个共同目标之下，扫
    荡萎靡腐败之障碍，养成蓬勃奋发之朝气，各竭其能，各尽其职，
    以戮力奋斗于抗战建国之大业，将何以自救而救国，亦何以上对民
    族祖先，下对后世之子孙。中正痛　总理之不作，念遗教之可循，
    确认国民精神总动员，实为建军建国克敌制胜之基本，循是而行，
    则一可当百，十可当千。切望我前方后方全体将佐士兵，全国各省
    市各界男女同胞，矢诚矢信，对纲领揭示各点，深切体察，一致实
    行，誓行国民公约，确立抗战意志，以精神之改造，著于实际之行
    为，期对我　总理逝世十四周年作具体之纪念，用慰总理与阵亡军
    民先烈在天之灵。所以竭尽吾侪后死者尽忠报国之天职者在此，所
    以湔雪我中华民族被暴敌侵略蹂躏淫掳焚杀莫大之耻辱者亦在此。
    语曰：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务当表里贯彻，切勿视同寻常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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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统 蒋公遗音："我抗日战事已经获得全面胜利"

    口白：先总统蒋公

    (民国三十四年八月十五日透过中国广播公司广播网宣布抗战胜利)

    全国军民同胞们、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士们：
    　我们的抗战，今天是胜利了。"正义必然胜过强权"的真理，终于
    得到了它最后的证明，这亦就是表示了我们国民革命历史使命的成功
    。我们中国在黑暗和绝望的时期中，八年奋斗的信念，今天才得到了
    实现。我们对于显现在我们面前的世界和平，要感谢我们全国抗战以
    来忠勇牺牲的军民先烈，要感谢我们为正义和平而共同作战的盟友，
    尤须感谢我们　国父辛苦艰难领导我们革命正确的途径，使我们得有
    今日胜利的一天，而全世界的基督徒更要一致感谢公正而仁慈的上帝
    。
    　我全国同胞们自抗战以来，八年间所受的痛苦与牺牲虽是一年一年
    的增加，可是抗战必胜的信念，亦是一天一天的增强；尤其是我们沦
    陷区的同胞们，受尽了无穷摧残与奴辱的黑暗，今天是得到了完全解
    放，而重见青天白日了。这几天以来，各地军民的欢呼与快慰的情绪
    ，其主要意义亦就是为了被占领区同胞获得了解放。
    　现在我们抗战是胜利了，但是还不能算是最后的胜利。须知我们战
    胜的含义决不止是在世界公理力量又打了一次胜仗的一点上，我相信
    全世界人类与我全国同胞们都一定在希望，这一次战争是世界文明国
    家所参加的最末一次的战争。
    　如果这一次战争是人类历史上最后一次的战争，那么我们同胞们虽
    然曾经受了忍痛到无可形容的残酷与凌辱，然而我们相信我们大家决
    不会计较这个代价的大小和收获的迟早的。我们中国人民在黑暗和绝
    望的时代，都秉持我们民族一贯的忠勇仁爱、伟大坚忍的传统精神，
    深知一切为正义和人道而奋斗的牺牲，必能得到应得的报偿。全世界
    因战争而联合起来的民族，相互之间所发生的尊重与信念，这就是此
    次战争给我们的最大报偿。我们联合国以青年血肉所建筑的这道反侵
    略的长堤，凡是每一个参加的人，他们不仅是临时结合的盟友，简直
    是为人类尊严的共同信仰而永久的团结了起来。这是我们联合国共同
    胜利最重要的基础，绝对不是敌人任何挑拨离间的阴谋所能破坏。我
    相信今后地无分东西，人无论肤色，凡是人类都会一天一天加速的密
    切联合，不啻成为家人手足。此次战争发扬了我们人类互谅互敬的精
    神，建立了我们互相信任的关系，而且证明了世界战争与世界和平皆
    是不可分的，这更足以使今后战争的发生势不可能。我说到这里，又
    想到基督宝训上所说的"待人如己"与"要爱敌人"两句话，实在令
    我发生无限的感想。
    　我中国同胞们必知"不念旧恶"及"与人为善"为我民族传统至高
    至贵的德性。我们一贯声言，祇认日本黩武的军阀为敌，不以日本的
    人民为敌；今天敌军已被我们盟邦共同打倒了，我们当然要严密责成
    他忠实执行所有的投降条款，但是我们并不要报复，更不可对敌国无
    辜人民加以污辱，我们只有对他们为他的纳粹军阀所愚弄所驱迫而表
    示怜悯，使他们能自拔于错误与罪恶。要知道如果以暴行答复敌人从
    前的暴行，以奴辱来答复他们从前错误的优越感，则冤冤相报，永无
    终止，决不是我们仁义之师的目的。这是我们每一个军民同胞今天所
    应该特别注意的。
    　同胞们：敌人侵略中国的帝国主义，现在是被我们打败了，但是我
    们还没有达到真正胜利的目的，我们必须彻底消灭他侵略的野心与侵
    略武力，我们更要知道胜利的报偿决不是骄矜与懈怠。战争确实停止
    以后的和平，必将昭示我们，正有艰巨的工作，要我们以战时同样的
    痛苦，和比战时更巨大的力量，去改造，去建设。或许在某一个时期
    ，遇到某一种问题，会使我们觉得比战时，更加艰苦，更加困难，随
    时随地可以临到我们的头上。我说这句话，首先想到了一件最难的工
    作，就是那些法西斯纳粹军阀国家受过错误领导的人们，我们怎样能
    使他们不只是承认他自己的错误和失败，并且也能心悦诚服的接受我
    们的三民主义，承认公平正义的竞争，较之他们武力掠夺与强权恐怖
    的竞争，更合乎真理和人道要求的一点，这就是我们中国与联盟国今
    后一件最艰钜的工作。我确实相信，全世界永久和平是建筑在人类平
    等自由的民主精神和博爱互助的合作基础之上。我们要向民主与合作
    的大道上迈进，来共同拥护全世界永久的和平。
    　我请全世界盟邦的人士，以及我全国的同胞们，相信我们武装之下
    所获得的和平，并不一定是永久和平的完全实现；一直要作到我们的
    敌人在理性的战场上为我们所征服，使他们能彻底忏悔，都成为世界
    上爱好和平的分子，像我们一样之后，才算达到了我们全体人类企求
    和平及此次世界大战最后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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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统 蒋公遗音："接受宪法致词"

口白：先总统蒋公

(民国三十五年十一月十三日接受"宪法"后在第一届国民大会闭幕典礼讲)

　今天国民大会制定中华民国宪法，并议决宪法实施日期及准备程序
，中正代表国民政府敬谨接受。诚如刚才大会主席吴先生所说，此次
宪法的制定，足使我们　国父五十二年来领导革命所牺牲的先烈以及
抗战阵亡军民的英灵得安慰。国民政府必当遵照大会决定的程序，一
一施行。深望我全体代表，协助国民政府，领导全国民众，共同一致
拥护这一部宪法，实行这一部宪法，使我们中国成为三民主义民有、
民治、民享的新中国。
　从今天起，国民政府得偿其还政于民的夙愿，代表诸君开创了中国
宪政之治的初基，实在值得全国同胞的庆幸。中正谨代表政府庆祝大
会成功，并祝各位代表及全国同胞的康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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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统 蒋公遗音："耶稣受难节证道词"

口白：先总统蒋公

(民国四十六年四月二十日为耶稣受难节证道)

　今天是一年一度耶稣基督的信徒们一致虔诚纪念的受难节，大家以
沉痛的心情，来纪念这位被钉在十字架上的救世主。他为追求真理，
拯救人类，而愿流血牺牲，为世人赎罪，更使全世界证明其死中重生
的生命意义及其真理的所在，亦越发使我们感觉到了解生命之真正意
义的重要。
　耶稣基督自受难至今，所以能使全世界人士景仰信奉，有增无已的
道理，就是因为他的死，是为爱他的同胞，而亦是普爱世人，而且他
要使人类能从黑暗势力，万恶魔掌底下拯救出来。他为了这个目的，
所以不惜牺牲其个人，以拯救全人类的罪恶，而完成其整个的大生命
。所以"死"在一般人的眼光中，虽被认为是一件可怕的事，但在耶
稣信徒而言，只要能为其教义与真理和救人救世而奋斗牺牲，死得其
所，死得其道，那就毫无畏惧，而且乐于牺牲，决不会有徘徊瞻顾的
心理。
　大家都知道，耶稣所处的时代，充满了罪恶、奸诈、造谣、说谎、
残暴、阴狠、假冒为善、邪恶不法之徒，当时邪恶势力，正如圣经上
所说，好像"吼叫的狮子，遍地游行，寻找可吞吃的人。"所以当耶
稣受难就逮的时候，所有门徒几乎都因畏惧恐怖而四散逃走了。虽然
还有其一个门徒彼得远远的跟着，而他竟亦三次说不认得他的主——
耶稣；一直到他听见了鸡叫，才猛然警悟，回头转来，看看耶稣，乃
走出去，在背地里痛哭一场。不过彼得也就在这猛然回头，痛哭一场
之后，他就和他的弟兄们重新聚集，格外团结坚强起来，且组成最初
的教会，传布天国的福音；使基督的信徒，不至被魔鬼撒但各个击破
，反而从专制和强暴势力的摧残迫害和屠杀之中，发扬光大起来，遍
布了整个的世界。
　当时圣徒对于这一件惨痛的教训，就把他详细记载下来，要叫我们
知道，魔鬼撒但的权势，不仅在其使用暴力来威胁我们生命和身体的
安全，使我们在恐怖之中，向他屈服；而且更要使我们对于那暴力，
一时的畏惧，一时的顾虑，乃至一时的犹疑不决，就可使魔鬼撒但的
权势，渗透我们的心理，支配我们的行为。他并不需要我们像当时耶
稣的一个叛徒犹太来出卖耶稣一样，背叛真理和公义，投降到撒但的
旗帜之下；他只要我们心中存留一点畏惧、顾虑和犹疑，在一个时间
里，或一个问题上，离开真理和公义，那就是给他一个良好机会，渗
透进来，到了最后就会被他整个的毁灭。
　但是真理是永存的，公义是不灭的，而且这真理与公义是时时在我
们每一个人心中的，当彼得虽在魔鬼撒但的权势笼罩之下，正在畏惧
、顾虑或犹疑不决的时候，而他听到一声鸡叫，就能立即唤醒他的迷
梦，鼓起他的勇气，恢复他的信心，结合同道，和那恶魔势力来作生
死的决斗。同样的，当一个民族受到魔鬼撒但的摧毁和控制，总有不
向那恶魔屈服的人们，站在一起，为民族独立和自由来奋斗。他们对
真理的追求，对正义的呼声，也就是整个民族乃至整个人类的警钟，
终必使整个民族和人类，因而觉醒、拯救、得到重生。
　我们人生所应该要澈底研究明白的就是三个问题：第一是宇宙的真
理，第二是生命的意义，第三是人生当行的道路。如果大家要解决这
三个问题，就只有求之于宗教——基督教。
　第一、耶稣是真理。真理是永存的，耶稣就是真理的根源，耶稣说
："你们必晓得真理，真理必叫你们得自由"。使世人得自由，是耶
稣到世上来的一个大任务。耶稣认为祇有认识真理，才能得到真正的
自由，亦才不致遭受罪恶的欺骗。他传给世人的福音，就是"被掳的
得自由"和"受压制的得自由"。信徒们得到这样的自由以后，就应
该决心使他人也能得到同样的自由。因此我联想到今天在大陆上的无
数同胞和同道们，他们在共匪惨无人道，欺骗压迫，没有真理，毫无
自由的淫威下，正过著水深火热，颠连无告的地狱生活。当我们今天
在此能够自由崇拜，自由证道，得享上帝慈爱和基督所赋予吾人自由
的时候，更应加强我们光复大陆，拯救同胞的信念，使他们都能早日
获得自由和新生。
　第二、耶稣是生命。这不仅是指个人的小生命，而是指基督精神所
代表的上帝无所不在的大生命。耶稣启示我们："若有人要跟从我，
就当舍己，背起他的十字架来跟从我，因为凡救自己生命的，必丧掉
生命，凡为我和福音丧掉生命的，必救了生命。"这实在是对生命意
义最澈底最具体的指示。我们都知道：耶稣牺牲了自己的生命，却能
救赎了世人全体的生命，而成为他整个的大生命。由此可知我们今天
个人的小生命，是依附着大生命的存在而存在的。故牺牲小我成就更
大的生命，实为吾人共同的责任，亦是我们惟一的珍贵的权利。
　第三、耶稣的宗教是人生唯一道路，而且他是一条具有远大目标的
道路，道不远人，更不离人。只要我们对它有信心，真理便与我们同
在。圣保罗说："我只有一件事，就是忘记背后，努力面前的，向着
标竿(目标)直跑"。耶稣既然怀抱一个救人救世的远大目标，故为
了完成这一目标，他挨得住无比患难，将生死置之度外。今天的基督
徒，也就应该以同样的态度，走这一条须要牺牲奋斗、而极有意义的
道路，我们大家目前所走的反共抗俄的道路，不仅是解救大陆同胞争
取民族生存，而且亦是保卫世界和平与拯救人类生命自由惟一的道路
。我们为了完成这一任务，应该"忘记背后，努力面前，向着标竿直
跑"，誓必获得最后的胜利。
　耶稣当临死之前，为了使门徒实践他消灭罪恶、拯救人类的意旨，
他曾说道："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切愿全国同道们秉持耶稣
这伟大的教训，真能舍己利人，报国救世，以宏扬圣道，不愧为一个
虔诚的基督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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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统 蒋公遗音："欢迎美国总统艾森豪"

口白：先总统蒋公

(民国四十九年六月十八日在台北松山机场)

艾森豪总统阁下：
　　阁下此次光临敝国访问，在中美关系上，实为富有历史意义的一
大盛事。敝国政府与全体人民莫不为之欢欣鼓舞。本人兹谨代表敝国
政府与全体人民，向阁下申致热烈欢迎之意！
　　中美两国人民间的传统友谊，悠久深厚，两国人民所抱的崇高理
想，以及两国为寻求自由正义中的和平所从事努力的目标，完全一致
。无论在平时在战时，两国都一向是密切合作、共同奋斗的忠实盟友
。在今日半数人类惨受奴役，而整个自由世界，尤其远东自由国家，
正遭受共产侵略严重威胁的情况下，中美两国政府为伸张自由正义与
维护人性尊严，及确保自由世界此一地区的和平与安全，更将密切合
作，精诚无间。
　　阁下此次来访，正是中美传统友谊坚固不渝的有力表示，深信两
国友好合作必能因此更为加强。本人愿在此向阁下表示热烈欢迎之际
，向阁下申致崇高敬意，并祝阁下此行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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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统 蒋公遗音："陆海空军军官学校联合毕业典礼训词"

口白：先总统蒋公

(民国五十五年十一月三十日在陆军官校讲)

　总统和夫人于十时十五分莅临军校，首先检阅了学生们的分列式，
学生们以诚挚的心情、隆重的军礼，向　总统和夫人致敬。
　总统随即在典礼中，训勉陆、海、空三军师生，发扬黄埔精神，承
接革命责任，光大中华文化，来完成　国父的遗志大愿。
　总统指出：自从　国父在黄埔建军，四十二年以来，陆、海、空三
军官校学生，为实现三民主义，贯彻国民革命，英勇奋斗，流血牺牲
，业已创造了国民革命军的辉煌绩业，提供了对国家民族的伟大贡献
。今天，毕业学生们又继承了他们的光荣传统，也接受了国家所颁授
的军官职阶，和教育学位，使大家成为了文武兼备的革命青年；这不
仅是每一个毕业员生的光荣，也就是每一个学生家长父兄的光荣。
　总统并且认为，大家今天虽是在教育上完成了一个阶段，但是在事
业上正面临一个更新的出发点，需要大家立定志向，为国家、为民族
、为主义、为革命，为造福社会、造福人群而牺牲奋斗。
　总统尤其强调今后革命任务的艰钜，非徒以目前所学所知为已足；
必须以自己的学识智慧，在教育训练上、在领导统御上，切实践履，
温故知新，并不断吸取新的知识；使经验与新知结合，研究发展，勇
猛精进。
　总统接着沉痛的说：今天大陆奸匪毛贼疯狂的大搞其所谓"文化大
革命"，乃正是以"文化革命"作幌子，以行其消灭我们五千年历史
文化——道德、智能、风俗习惯的优良传统之实，在它们共产主义的
废墟上，建立其禽兽不如的邪恶的社会。所以今天大家的共同责任，
就是要维护忠孝仁爱信义和平的八德，使人人明礼义，知廉耻，体认
自己是一个中国人，体认自己是一个中华民国的军人，担负解除大陆
七亿同胞痛苦的责任，肩承发扬五千年历史文化的使命，来共同建立
伦理、民主、科学三民主义的新中国。
　总统最后并特别指出：军人读训和青年守则，就是革命军人体认民
族文化精神的基本信条；切望大家一致笃实践履，人人都以复兴中华
文化的前卫和实践　国父三民主义的信徒，自励互勉。
　在典礼完成以后，接着又举行了盛大的餐会，款待中外来宾和学生
家长。在餐会中，　总统还郑重指出：我们陆、海、空三军所以都能
精诚团结，一次又一次的发挥统合战力的缘故，就是由于陆、海、空
三军官校，都是源于　国父的感召，源于黄埔的精神，而脉络一贯，
手足一体；因此　总统期勉大家，要永远坚持"三军一家"的精诚，
使国民革命军继盛常新。
　总统并对学生家长道贺，认为他们的子弟在国家的培育之下，完成
了军事教育，成为国家允文允武的人才，这就是非常光荣，非常值得
庆幸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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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统 蒋公遗音："实施九年国民义务教育训词"

口白：先总统蒋公

(民国五十七年九月九日全国各国民中学统一开学典礼训词)

国民中学的校长、师生、和家长们：
　　今天我们民族复兴基地，所有国民中学，同时举行国民教育九年
制始业的开学典礼，这是我国教育史上对于现代国民知识体能与公德
修养，更进一步划时代的崭新的一页。
　　政府在此反共救国期间，不计财政困难，乃毅然决然，将国民教
育自六年制延长为九年制，并决定从五十七学年度起，贯彻实施，这
就是鉴于教育为培植现代国民，建立现代国家与社会的根本要图。而
此一国民教育之延长，不徒为国民教育水准的提高，实亦为整个教育
革新的开端，特别是为复兴中华文化的起步。一年以来，由于政府国
人的努力，社会人士的热心支持，终于使此一准备工作，在很短时间
以内如期完成，尤其是各国民中学，今天皆能同时开学，中正实感到
最大的欣慰！
　　大家知道，我们中华民国的教育宗旨，原是根据三民主义伦理、
民主、科学的精神与内涵，以改进人民生活——强健其体力，提高其
伦理道德，增进其科学智能，并以发扬民族文化与民主精神为目的。
为达成此一目的，培养人性，启发潜能，与开发自然资源，加速社会
建设，乃为相需相成之要素。这亦就是说，人的公德与人的潜能的提
高，正所以增进自然资源的开发，和加强国家社会建设的速度。即此
可知，实施九年国民教育，乃为培植现代国民，提高其精神与体力、
品德与智能，增进其明礼尚义、崇法务实，与互助合作、爱国保种的
基础。这不只为建设三民主义模范省的基本要求，且为建设三民主义
新中国的根本大计。
　　实则，九年制的国民教育，亦非徒为教育时间的延长、就学机会
的普及与均等；更重要的，乃为国民教育内容的充实与本质的改进；
换言之，我们不只是要求提高知识，以发展国民固有的潜能；而是要
提高公德，以造成现代国民的品格；故其先者，乃在求公德的实践，
知能的发挥，群己的辨别。因此，国民中学，特应以生活体能、伦理
道德、民族传统精神教育为主，而益之以科学基本教育、职业技艺教
育、社会中心教育。　国父说："学校之目的，于读书识字，学问智
识以外，当注意于双手万能，力求实用。"所以国民教育，既要导之
以明礼义，教之以知廉耻，又要使之具备群体生活——公德合作——
的习性，与现代科学的精神，了解现代国民对国家社会应尽的义务和
责任；务使德、智、体、群，均衡发展；身、心、手、脑，皆臻健全
；陶铸成为活活泼泼的好学生、堂堂正正的好国民。
　　为了贯彻这个使命，每一中学，皆必须从课程、教材、教学方法
各方面，根据伦理、民主、科学的精神与内涵，不断检讨研究，不断
改革进步，以求实践力行，日新又新。尤其在教育方法上，应注重性
能的培养，以启发代替注入，以诱导代替强制，以伟大的爱心与耐力
，来开启学生的思考力、判断力与创造力，从而激发学生的爱国心、
公德心与对国家和社会的责任心！特别希望教育界同仁，懔于从事国
民中学之教学，实负有改革教育、复兴文化的神圣任务，敦品励行，
光明正大；注意生活的薰陶，强调人格的感化，使身教与言教合而为
一；教师的言行与操持，成为学生的楷模，并能为社会所效法取则。
　　同时也希望直升国民中学的子弟们，体念政府培植的苦心，和国
家远大的期许，珍惜每一寸光阴，牢记每一句教训，鄙弃一切放僻邪
侈恶少的不良行为，远离一切凶杀斗殴、伤风败俗的习染，立志务在
远大，进学务须专精，使今日的努力，成为明日德业的基础，并以自
己的德慧术智，贡献于社会，贡献于国家。
　　教育本为一长期性的事业，且亦为一全面性的事业。所谓长期性
，就是要大家以其坚定不移的精诚，作持久不懈的努力，不断创新，
不断自修与进步！所谓全面性，就是要学校、家庭、社会，密切配合
，相辅相成！因此，切望全体教育工作同仁，益矢精诚，从事长期性
的择善固执，也要切望家庭与社会，以共同的心力，共同的责任感，
协助国民教育的全面发展，消弭"升学主义"的自私，根绝"恶性补
习"的病痛，使我们的国民教育，迈向健全活泼，创造一种全新的生
活，亦以造成国家一个全新的时代，与全新的生命！
　　自然，今日大家所最痛心的，是大陆共匪，强迫中小学生，离弃
父母，破坏家庭，搞它摧残传统文化、毁灭人性伦理的"红卫兵造反
"！现在不但它绝大部分的学校，已经无法复课，而且大部分青少年
都被驱迫到荒地、山区、边远地带，从事只许用手而不许用脑的死亡
劳动，并被教嗾指使，斗狠杀害，流血死亡！今天我们的青少年子弟
，在复兴基地，承接复兴民族、发扬文化的责任，就不但能够接受正
规的、现代的教育，而且一切教育设施，都要在不断的革新进步之中
成长起来，这就是我们三民主义教育和共产毒化教育，光明与黑暗的
对比！是复兴基地少年子弟自由幸福，和大陆匪区少年子弟悲惨恐怖
的对比！而我们学校、家庭、社会的师长父兄，不仅是对自己学生子
弟，有责任贯彻三民主义教育的宗旨；更有责任，要使大陆的青少年
子弟，同归于三民主义旗帜之下，同样享有此伦理、民主、科学、教
育的自由幸福。
　　今天，我们国家建设的步骤，就是要在政治革新、经济动员的同
时，开展现代化、科学化的教育建设；并以现代化、科学化教育的动
力，来导致中华民族文化的复兴，和国家现代化建设目标的达成。
　　当此各地国民中学一齐举行开学典礼之时，特别要对师生与家长
们，表示中正个人的感想和祝望，并愿以此与教育工作同人共勉，与
全体同胞以及青少年子弟共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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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统 蒋公遗音："中国国民党第十次全国代表大会开幕训词"

口白：先总统蒋公

(民国五十八年三月二十九日在阳明山中山楼讲)

　　自从　总理于甲午年创建兴中会，领导国民革命以来，到今天已
经有了七十五年；而自民国十三年总理改组本党为中国国民党，举行
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亦业已有了四十五年；就是自"九全"到"十
全"，这中间也已经将近六年了。此七十五年来，本党坚持国民革命
的任务，不论对中国，对亚洲，对世界，都可以说是惊天动地的事业
！而就我们的革命历程来说，则是惊涛骇浪的历程！本党建党以来一
连串的革命奋斗，真是心与血、汗与泪、冒险与牺牲、智慧与勇气、
武力与国民相互结合、所交织而成底可歌可泣的光荣史篇。
　　今天就是黄花冈七十二烈士牺牲奋斗的光荣纪念日，本党在此复
兴基地，召开第十次全国代表大会，全党同志，于此复国圣战将发未
发之际，革命大业待成垂成之时，可以确信，这次大会，不仅将是本
党三民主义宏扬于世界的契机，亦将是国民革命最后一次成功的机运
，所以我们一面深感于革命历史的光荣，一面尤深懔于革命责任的重
大。
　　回顾党的历史，　总理在辛亥革命、武昌起义之前，就经过了九
次革命发难，也遭遇了九次挫折失败(其间丁未潮州黄冈之役，和惠
州七女湖之役，原系同一次计划行动，且先后相距不过十日，实可合
称为一次革命战役)，直到第十次辛亥革命，才能推翻满清，建立民
国，获得了国民革命第一次掀天揭地的成功！
　　再说，从民国十三年，　总理领导改组本党，召开第一次全国代
表大会以来，一直到第九次全国代表大会，本党面对着纷至沓来、觊
觎我主权、侵略我领土的帝国主义，面对着外而认贼作父、内而与民
为敌、一个接一个的北洋军阀，最后又复面对着出卖国家民族、贪婪
、无耻、疯狂、狠毒的叛徒流寇——毛共奸匪，四十五年间，革命事
业屡经成功，亦屡遭失败。
　　根据历史的规律，自民国元年以来，本党革命重大战役，可以说
亦经过了九次的屡成功屡失败，这乃正是我们今天第十次最后成功的
历史确据！所以这一连串与内贼外寇相搏斗的惊涛骇浪的历程，就正
是创造东征、北伐、统一、抗战、戡乱、复兴、惊天动地的事业之考
验、锻炼、与确证。
　　大家知道，从　总理建党革命到民国元年全国光复，这是党的第
一期的国民革命。在辛亥革命之前，科学发展，并不十分迅速，飞机
制造，亦还在萌芽阶段，因此当时世局，虽是列国并争，但其相互关
系，尚不如今日之错综复杂。但自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科学发展，
一日千里，国际政治，尤复瞬息万变。特别是自本党推翻满清，建立
民国以还，所有深受帝国主义压迫的亚洲国家和亚洲民族，看到"中
国专制之毒，至二百余年而滋甚，一旦以国民之力，踣而去之，起事
不过数旬，光复已十余省，自有历史以来，成功未有如是之速"，于
是皆幡然觉醒，了解专制原来是可以打倒推翻的，民族原来是可以独
立自主的，殖民地的桎梏，原来是可以摆脱解除的，乃使亚洲各国的
民族革命运动，一天比一天汹涌澎湃，反帝国主义的浪潮，一天比一
天继涨增高，这实在就是中国国民革命对于世界人类划时代的伟大贡
献之开始。
　　总理说过："国民革命之目的，在造成独立自由之国家，以拥护
国家及人民之利益，此种目的，与帝国主义欲使中国永为其殖民地者
，绝对不能相容，故辛亥之役，吾人虽能推倒满清政府，曾不须臾，
帝国主义已勾结军阀，以与国民革命为敌，务有以阻止国民革命目的
之进行"，这就是说，由于帝国主义深知中国革命运动的发起，乃为
促使亚洲弱小民族国家一致联合起来反抗帝国主义之导源，所以它们
绝不愿见中国国民革命成功，更不愿见我们革命党有统一全国独立强
大之一日，亦绝不愿见亚洲民族的意识，由此觉醒，独立运动，由此
发皇。因此，乃对我们挟其经济、军事的力量，间接嗾使军阀割据，
且不惜公然直接以武力干涉，不断于长江、黄河流域，以及满蒙、新
疆、西藏，制造攘夺混战、四分五裂的局面，于是中国革命"去一满
清之专制，转生出无数强盗之专制，其为毒之烈，较前为甚"，驯至
"只有军阀的世界，而没有革命的成绩"。
　　总理内度中国之情势，外审世界之潮流，认为"从根本着想，非
整理党务，不足以及时奋起"，"救亡之策，必先事吾党之扩张"，
于是乃于十三年一月，召开本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于广州，其目的
即在使"本党重新担负起革命的责任"，一方面固然是要打倒军阀，
一方面则尤其是要驱除军阀所赖以为祸之烈的帝国主义，并主张废除
不平等条约，"为全国人民谋一生路"；主张"召集国民会议，以谋
中国之统一与建设"。同时即着手黄埔建军，培养革命的武力，并要
使此革命的武力与国民相结合，赋予打倒军阀、又进而驱除帝国主义
的使命。
　　无如　总理于十三年十一月，为了"余所提倡之主义，冀能早日
实现"，乃挺身北上，深入虎穴，与北洋军阀冒险奋斗，不幸遽尔于
翌年三月在北平崩殂。　总理的逝世，原是由于肝病复发，但是总理
之所以罹此不治之症，乃由于革命奋斗，积劳瘁忧愤于一身，有以致
之。　总理易箦之际，犹反复以"废除不平等条约"，"主张开国民
会议"，"和平""奋斗""救中国"，谆谆嘱示同志，　总理的这
种冒险与牺牲的精神，不只是普通的流血牺牲，而乃是发其救国救民
之大仁，以"死天下之心"，激励全党同志"重新担负起革命的责任
"，树立了革命精神凛烈万古的宸极！
　　虽然革命事业，由于　总理的崩殂，顿陷于危疑震撼的境地。但
亦由于本党同志，禀受了　总理的精神感召，继志承烈，再接再厉，
在　总理逝世的第二天，东征的党军队伍，业已以一千余人，消灭了
陈逆炯明万有余众，造成了棉湖之役、以及越后七日兴宁之役的最大
胜利，结束了第一次东征的任务。
　　随后北伐之役，当面肤寸之间，固然就有着凶险的军阀，猖狂为
患；而肘腋之间，还有着寄生反噬的共匪，挑拨分化，并勾结军阀，
以暴乱行动，彼此呼应，企图两面包围国民革命军；而腹心之间，又
有着所谓宁汉的公开分裂；接着日本帝国主义，野心不戢，横梗阻挠
，并在济南公然向我国民革命军挑衅，造成济南惨案；但终由于我们
革命行动之坚苦奋厉，不屈不挠，绕道渡河，规复北京，于是不出三
年，即已戡平大难，统一全国。乃随后不到三年工夫，日本军阀复制
造了九一八东北事变，继之以七七卢沟桥之役，抗战军兴，我国民革
命军坚持民族大义，苦战恶斗，至十四年之久，其前十年，我们尤其
是茹孤臣孽子之痛，行忍耻沥血之实，但亦就在抗战期间，解除了百
年来不平等条约的束缚，并在对日抗战胜利之后，随即召开了国民大
会，制定宪法，实施宪政，为亚洲国家树立了民主宪政的大经大法，
于是实现了　总理之遗嘱，以上慰　总理在天之灵；也为亚洲国家扶
持匡济，表现了继绝举废的政治道德；更为世界人类的和平福祉；倡
导发起了联合国组织的长策远图；这是对　总理遗教的具体实践，亦
就是我们第二期国民革命对于亚洲和世界的重大贡献。可惜的是二次
大战的胜利，并没有为世界带来和平，乃又为世界带来了更大、更多
、且复更深的灾祸！
　　共产匪徒埋葬人类文明，囊括世界版图的野心，比之过去的帝国
主义更为凶险！而其颠覆、侵略、恐怖、破坏的手段，亦更为狠毒！
由于本党揭发共产罪恶最早，首举反共旗帜最力，坚持反共斗争最久
，不惟以其全力，对共产匪徒搏斗，成为自由世界反共的急先锋，且
又以其悲惨恐怖、活口鲜血的共祸事实，和我们二十年来实践三民主
义在艰弥厉的精诚对比，已使自由世界深凛于毛贼所谓"世界革命"
"人民战争"阴谋之狠毒酷烈，憬悟其对共匪优容养奸、背友扶贼乃
为愚不可及之行为，这也就是我们第三期国民革命对于世界人类关键
性的贡献之开始。
　　于此，我还可以附带和大家讲一讲我何以必须于三十八年一月间
毅然引退？又何以要决计撤出大陆？这就是因为当时美苏两国，都盼
望本党国民革命失败，使之一笔勾销！苏俄固然急切希望经由其"儿
子党"毛贼的血手，控制大陆。以为毛贼"一面倒"之后，整个大陆
，即可归其囊橐掌握；而美国政府，亦以为纵容毛贼攫获大陆政权，
亚洲即得以相安无事，美国乃就可以贼去关门，高枕无忧。由于此二
者之间，交相构煽，加之以国内的无耻叛徒，不惜为虎作伥，揘造谣
诼，助桀为虐，乃使一般人心，也髣佛真以为蒋某不去，则美援不来
；蒋某在位，则和谈无望；一旦夕之间，几即以曩之所奉为抗战救国
之领袖者，竟视为国家民族之罪人！此时如果我还不毅然引退，岂不
将使国人怀疑我恋栈自私？岂不将更加招致国际间之横逆侮辱？而共
匪出卖国家民族的罪恶，自将不易为全国人民所彻底觉悟，共匪的颠
覆侵略的野心，也将不能为国际所深切洞察。所以我之毅然引退，乃
是为革命前途，为国家命脉，作最后之抉择，经过长期苦思熟虑的结
果。实在这就是要让时间与事实，来证明我们革命宗旨和反共国策的
正确，亦证明国际间对华政策之错误！当然，苏俄万想不到，共匪会
反噬其主子到今天这样的地步，而美国也万想不到，共匪会公然以美
国为其第一号敌人。这种一百八十度颠倒正面的变化，乃是苏俄和美
国所万想不到的！而我所想到的，也只是我们中华民国欲于此危疑震
撼之中，亡而复存，废而能兴，就只有以我的毅然引退，庶几可望挽
回其全国已死之人心！以我的毅然引退，或者可能激起国际间某些正
义之申张！国家民族的命运，舍此乾坤一掷之外，更别无可循之途径
。
　　讲到何以要决计撤出大陆？大家明白，我虽在引退之际，但仍席
不暇暖，往来于舟山、上海、广州、厦门、重庆、成都……从未敢有
一时一刻放弃其对国家、对军民、对本党的革命责任，且我在引退直
前，亦仍未放弃其固守南京之准备，并自信其在军事上有转败为胜之
信心，不然，为国牺牲，与中山陵共存亡，以尽我革命后死者之职责
，亦可心安理得。然此所以为党员个人气节、为革命历史荣辱之计良
是，但为国家前途、为民族命脉之谋则非。当时本党内部之动摇，与
民心士气受内外之威胁影响，一时实已无法旋转挽回！故最后决定，
不为慷慨牺牲之易，而宁为忍辱负重、中兴光复之难！但中兴光复，
最重要的，是要有一片干净土的复兴基地，使敌不得进，而我可以守
，又进而以我之守，转为对敌之攻。顾此无论西南五省与东南七省，
皆非其地，而只有台澎金马，才正是这样一片完全符合中兴光复条件
的干净土。设使当时我们坚持于大陆东南半壁或西南一隅，与匪对峙
，则三民主义之建设，势必仍属空言！革命武力之整顿，势仍左支右
绌！断无此二十年建设与战备的优裕时机！
　　今天我还愿趁此谈谈我亲身经历的两段往事，以见其革命根据地
，与革命精神志节，操持坚确的重要。
　　第一件是民国十一年，　总理派我在闽中服务，当时军中将领，
界限甚深，每相排挤，凡对　总理亲信者，必欲去之而后快，因此我
上书　总理，陈述意见，并请求调离闽中，但是　总理覆示，再三勉
励我坚守福州岗位。　总理说："夫天下之事，其不如人意者，固十
常八九，总在能坚忍耐烦，劳怨不避，乃能期于有成……故望兄切勿
稍萌退志，必期达灭陈之目的，而后乃能成一段落。……盖有一日之
福州，则有一日之凭借，外交内应，则可以此为背景……故兄无论如
何艰苦烦劳，必当留在军中，与我在外之奋斗相终始，庶几有成。"
我当时深为　总理的苦心定力所感召，乃要求准假回沪，面报详情，
得到　总理许可以后，始离闽回沪，面请任何工作，都不敢违命，惟
望准我不再回闽，如是者往返迁延，将及一月，然　总理再三强我回
闽，余乃仍从命返任。结果就是由于讨逆粤军，有着福州这一个基地
，　总理乃得在短期间，号召湘、粤、桂、滇各路联军，同时向广州
并进，驱逐陈逆。于是本党重建了广州革命根据地，奠定了国民革命
军北伐统一与抗战胜利的基础。此后数十年间，我每于挫折艰难之际
，即常以　总理"坚忍耐烦，劳怨不避"的遗训自勉，亦且特别重视
根据地的建立，务使"外交内应，以此为背景"，真正能"与在外之
奋斗相终始"。
　　第二件是民国十三年十月，　总理督师北伐，驻节韶关。当时广
州由于杨希闵、刘震寰与陈廉伯(香港)、陈炯明相互勾结，甚至大
元帅府的秘书长也挟滇军桂军之势，以威胁　总理。广州商团，受杨
、刘之煽惑，更发动罢市罢工风潮，形势异常险恶。　总理立即指示
我"即舍去黄埔一孤岛，将所有弹药并学生，一齐速来韶关，为北伐
之孤注。"　总理的意思，就是认定粤陈、滇杨、桂刘这伙军阀，既
然把广州看成一块肥肉，本党就不如干脆舍弃，使之争食，　总理即
迳自带着革命军去北伐。但是我认为广州和黄埔是革命的根据地，无
黄埔，则革命军必无立足之地，无广州，则革命政府即无复保障，更
无进攻退守回旋自如之根据，所以广州和黄埔断断不可放弃。我当时
就报告　总理："埔校危在旦夕，中正决死守孤岛，必不能轻易放弃
此一片干净土的革命根据重地，致吾党永无立足之地。"可是　总理
却仍然覆谕："望速来韶，因有某军欲劫械，并欲杀兄，故宜暂避之
，以侍卫队练成再讲话，陈逆来攻，我可放去，由争食之军自相残杀
也。"这自然是　总理对我和对军校的爱护，亦由于　总理精诚之所
感动，以及我对革命责任之自觉，仍决心死守此一革命根据地的孤岛
。后来广州叛乱之敉平，黄埔之成军，北伐统一之局的奠定，实以此
为其张本。这也就是说，革命的主义重要，革命的根据地，同样重要
；革命的根据地，不厌其小，但当求其纯一，求其干净，求其团结一
致，这亦就是　总理所常说的："革命党员，如军队一样，不求其多
，但求其精"，乃可以一当百，转败为胜。
　　由此可知革命的根据地，不能以恃险自保为目的，而当以建瓴之
势，为大陆同胞七亿人心所归向，为海外华侨一千五百万人心所朝宗
；革命的根据地，乃为中兴光复而设，绝非为某些人偏安苟活，甚至
攘夺私利而设；明乎此，可知本党当前的任务——
　　第一就是要革新本党，强固本党——也就是一切要全面革新(求
新)，要从头做起(知本)；第二就是要巩固复兴基地，充实三民主
义模范省的建设，使台湾成为革命建国的张本，也就是成为革命复国
的圣地；第三就是要海内海外一条心，一齐来参加讨毛救国的联合阵
线，铲除匪伪政权，重建伦理民主科学三民主义的新中国。
　　我常说，世界问题的中心在亚洲，亚洲问题的中心在中国，中国
问题的中心在台澎金马的复兴基地——亦就是坚持国民革命的我们中
国国民党。现在要讲的，就是世界局势其所以环绕着这个中心(重心
)推移变化的基因和趋向。
　　先分析共匪最近的内哄恶斗——
　　据最近共匪广播，匪党迟延了十三年无法召开的所谓"九大"—
—匪党第九次代表大会，四月一日在北平开锣了。它自己宣称，其议
事日程，一是林匪彪的"政治报告"，一是修改匪党"党章"，一是
选举匪党"中央委员会"。而莫斯科广播，认为这"不是共产党的大
会"，而是"反人民的毛家党成立大会"，"是毛泽东集团打算利用
九大名义，来使打着中共旗号建立为毛泽东个人专制制度工具的新组
织的作法合法化"。这亦就是说，匪党的"九大"，是它第二阶段夺
权斗争的开始，今后的夺权斗争，即不止是过去的文斗，也不是过去
的武斗，而将是军事的、政治的、社会的、新旧派系、勉强杂凑、分
赃夺权、四分五裂、自取灭亡的内战之总爆发！所以它的"九大"，
乃是毛匪替它自己所举行的一次正式葬礼。
　　理由很明显：
　　第一、匪党"七大"至"八大"，其间相距十一年之久；"八大
"至"九大"，更相距至十三年之久；拖延的时间，一次比一次要长
；而它在去年十月十三日到三十一日，曾经搞出一个"十二中扩大会
议"，随后就叫人"迎接九大"。而在"九大"之前，即三月十五日
，已经举行了"预备会议"，一直拖延到四月一日愚人节的黄昏，匪
党"九大"，才算开锣，其内容除发表三个"议程"之外，即无复片
纸只字外泄，神秘到了根本见不得人的地步，由地可以想见毛贼先是
想搞"九大"不成，所以只好姑且来个"十二扩中"，再就是要乘"
十二扩中"之势，硬搞出个"九大"，但"预备会议"，一预备就预
备至半月之久，其会前内斗之激烈，其会中妥协之困难，其主席团之
产生，实出于强勉拼凑，皆绝无可疑。
　　第二、匪党"九大"的"主席团"，多至一百七十六人，此实出
乎任何一个共产政权会议常情之外。这一百七十六人之中，我们可以
看出，它是由新老匪干四十三人，匪军头目六十三人，工农群众及人
民公社三十余人，红卫兵二人，知识份子八人，其他二十余人，杂凑
而成的。其中匪军头目占三分之一强(匪党"八大"主席团，匪军头
目十一名，只占六分之一)。所以西方观察家认为"九大"主席团中
，其所以匪军居于多数，就因为它要以匪军为其"建党"的主力，造
成"以军领党""以军领政"的局面。但是我们穷究毛贼的居心，了
解毛贼之所以要起掀起"文化大革命"，对其匪干进行普遍的、疯狂
的、整肃斗争，就是要毁灭其原有的匪党组织，来为这个"九大"作
它重建"毛家党"的准备，所以"九大"的主席团，还是派性十分强
烈、分赃意味十分浓厚、完全出之于一种妥协迹象的结果。正因为枪
杆子得势，枪杆子必须首先予以安抚，所以不得不让匪军头目们占去
其三分之一强的"主席团"地位，这三分之一，就正是林匪彪所想要
造成的"以军领党""以军领政"的局面。然此在毛贼而言，这三分
之一，既是重建"毛家党"非拉拢不可的势力，可也就是破坏"毛家
党"重建之腹心大患，是与毛贼一心要想"以党领军""以党领政"
，而不让"枪指挥党"的企图，相互牴牾排斥的。
　　第三、一向重视其头目排名的先后次序，得势者，即居于前列，
据匪播匪报透露，匪"九大"主席团，随同毛林二匪在主席台前列就
坐的，有周恩来、陈伯达、康生、江青、张春桥、姚文元、谢富治、
黄永胜、吴法宪、叶群、汪东兴、温玉成，还有董必武、刘伯承、朱
德、陈云、李富春、陈毅、李先念、徐向前、聂荣臻、叶剑英等二十
二人。此二十二人分为两个半截，其后半截之董必武、刘伯承等十人
，原久已失势，此不过姑以象征各路各寨之安抚杂凑、聊备一格而已
。然就其前半截的周恩来、陈伯达等十二人观之，可以发现其"主席
团"的主要控制力，仍然在"文革小组"的手里。(陈伯达乃是文革
小组长，而江青为其副组长，实则陈伯达乃是江青之傀儡而已。)因
为这二十二个头目，陈伯达、康生、张春桥、姚文元、汪东兴都是江
青的心腹；周恩来一派(包括陈云、李富春、陈毅、李先念等伪国务
院一派，都被贴过大字报，都被红卫兵打斗过，由于受到周恩来的庇
护，才"过了关"的)，现在都是见风转舵，聊保余生，除开周恩来
以外，不论将来被分派到什么名义，都已无足轻重；至于林彪一派(
包括叶群、黄永胜、吴法宪、温玉成等伪国防部一派)，虽有实力，
但是匪特务头目如康生、谢富治、于会冰等，却都算是江青一派，正
相对的减低了匪军的影响力量；其他如董必武、刘伯承、朱德、徐向
前、聂荣臻、叶剑英、王震，则只是打点场面、聊备一格的人物；那
些"红卫兵"头目聂元梓、唐金枝以及"工农群众""人民公社""
贫下农"代表，大多数都是属于江青的势力范围的。所以从匪的"九
大"主席团来观测，可以说：三分之一弱，是属于林匪彪的势力；另
三分之一强，是属于毛婆的势力；由于彼此敌对矛盾，相激相荡，自
然这绝对不是其"文化大革命的结束"，而乃为毛贼、毛婆、林匪、
周匪，一齐结束——相互毁灭，就在眼前的实证。
　　第四、毛贼企图在"九大"以后，要重建匪党"党权高于一切"
的共产制度，也要重建它为了整肃刘少奇所"砸烂""斗垮"了的伪
政权。本来毛刘之间的斗争，就是伪政权"主席"权力的生死之争。
现在刘少奇已被逼囚禁，伪政权谁属？照说已经是不成问题的问题，
但是衡诸目前情势：一个可能——是林彪取代刘少奇的伪主席，毛匪
仍然退居第二线。可是林彪原就是一个并不弱于刘少奇的咄咄逼人的
家伙，毛匪愿不愿意轻易的让林匪在其尚未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就
接班呢？江青这个比"那拉氏"(前清西太后)更为疯狂狠毒的妖精
，肯从此就善罢甘休吗？一个可能——自然就是毛贼称心如意的上台
，但毛贼这个活僵尸，虽或不时还出现一下影子，却很少能再发出一
两声嘶喊，若要勉强登场搞下去，也不过成为江青"挟天子以令诸侯
"的一场把戏。而且这么一来，林匪等于完全扑空，毛贼岂能一无顾
忌？所以林匪究竟能继承毛贼到什么样的程度？毛婆和陈匪伯达能否
挟党(挟毛贼与文革)以临军(林)政(周)？或者林、周将合一以
对付毛婆(文革)？甚或毛贼根本无法作左右袒，既不得不护林，又
不得不顾江，结果反导致林江互斗，而周匪则仍然作壁上观，以玩弄
其附林则江轻，附江则林弱，一贯的举足轻重的伎俩，这就要看斗争
的发展如何了。还有其中重要的一个职位，照匪党"制度"来说，就
是它的"总书记"。这个职位，有人说可能是周匪，但我认为周匪向
来是不肯坐山寨的第一把交椅的，而且毛婆亦必不愿像周匪这样模棱
两可的家伙，来做"总书记"。所以我以为这个职位，最后还是会落
在陈伯达的手里。在匪党新党章中，固然已经废除了"总书记"的名
义，纵然如此，将来总会要有等于"总书记"一样的职位名义出来的
，这个职位，终必落在文革派陈伯达之手，似无可疑。
　　第五、证之匪军内部斗争的情势，一言以蔽之，就是林匪也并没
有能切实控制住"四野"以外的那些匪军。比如陈毅的"新四军"系
统和徐向前的"第二方面军"系统，力量虽已大为减弱，但在三十九
个匪军总部及军区级主管头目之中，仍然占五分之一，更何况陈毅还
把住了国务院的"外交部"呢？再说贺龙的"第二方面军"系统，固
然受到打击最大，但它仍有三个头目，保持了原有地位；所以毛林在
"九大"主席团之中，还不得不分配给匪军各个系统一杯羹或一块骨
头！只要一旦毛、林、江之间，出现任何裂痕，陈毅、贺龙、徐向前
这些系统之下的匪军，固将跃跃欲试，即其"四野"与"第一方面军
"系统，亦何尝不蠢蠢欲动呢！林彪自己明白，他之所以能被指定为
毛匪的"继承人"，无非是手上有枪杆子的关系。陈毅、徐向前、李
先念、聂荣臻、叶剑英……等等，它们之暂时犹得免于被剐被杀，而
得以腆然登上"九大"的主席台，也无非是枪杆子声援的关系。如果
毛婆想挟制毛贼，加紧控制匪军，显然林匪是无法屈从的，我看目前
匪军军权，是一种毛林并分的态势，也就是一种活火山的态势，所以
匪军的矛盾冲突，并未因"九大"而弛缓，且正因"九大"之颟顸，
而愈演愈烈。
　　总之，毛贼搞"九大"的目的，原在企图恢复其全盘控制"匪党
""匪政""匪军"的权力。从前面的分析，就可以推绎出来，这结
果是否定的。因为不但现在"九大"会内会外斗争正烈，"九大"之
后的斗争，更将集中于江青、林彪、周恩来之间。从前毛婆与林匪、
周匪合作，是为了要斗垮刘少奇、邓小平，现在刘、邓既倒，当然毛
、江与林、周要再斗争，再分裂，再夺权，而其最后，就自然是一场
公开的内战之总爆发！这场争权力、决生死的内战，乃决不止是局部
性的、地方性的斗争。一旦这场内战爆发，大家应该注意的，是苏俄
和毛匪的关系。须知俄共乃是和毛贼闹分裂，而不是和中共闹分裂，
况且苏俄和匪党匪军之间的关系，已断绝至四五年之久，苏俄对其内
部亦复无隙可乘，但如毛共内战一经发动，则苏俄自将设法帮助其反
毛的匪军，以增加毛贼崩溃之速度，到了这个时候，我大陆同胞自必
激于民族意识的良知血性，再加上过去清算斗争反毛反共之仇恨，自
将在心理上、精神上，归向于三民主义的国民革命，而匪党匪军中的
觉醒份子，就都将起而与国民革命军互相结合，彼此呼应，那时我们
反攻复国的行动，就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乃可断言。
　　不过我们眼前所看到的趋势，虽然如此，但对这国民革命最后一
次的总决战，自不能不作最悲壮、最惨烈的血战之准备与决心。本来
在共匪窃据大陆之初，谁都知道共匪内部将爆发斗争，但认为这种斗
争，不至于长久纠缠不解，而且也不以为俄匪之间，会演变到儿子党
和老子党"窝里反"的程度。其后毛刘之间开始斗争，大家也还以为
毛刘究竟是落草立寨、一锅子吃饭的同伙，它们之间，即使斗争，也
不致过份的表面化，更不会决裂到如此你死我活的结果。然而一切变
化，都出人意表，共匪既一方面公然与俄共公开决裂，一方面又在其
内部有"文化大革命""红卫兵造反"以及各地"革命委员会"，全
面文斗武斗的出现，这不但使匪党内部的危机，日益严重，我们反攻
复国的障碍，亦得以逐步消除。其实这种破敌弱敌之势的造成，绝非
偶然，其总的原因，还是我们金门之战，把匪俄之间的关系恶化开来
！也把毛刘之间的斗争，爆发开来！特别是由于本党在复兴基地，建
设与战备同时并举的关系，乃使三民主义的思想，深中大陆七亿人心
，使大陆反共革命运动，成为了国民革命的延续！这就是我们反攻复
国七分政治、七分敌后的破敌之计第一步的成功！
　　大家都知道，再造比创业更难。因为创业往往是在打破一切条件
限制之下告成的，所有障碍都被彻底除去，故创造较易。但是再造事
业，则是要在废墟中再来重建，无异在腐肉中来求新生，其中尚有许
多滓渣余毒，遗留在内，从中作梗，因此必仍有许多不良条件和障碍
之顾虑，所以阻力未除，而其功难竟。大家也都知道，今天毛匪在毁
灭其各级组织之后，却梦想以其"九大"来为它重建"毛家党"，要
再造其极权制度，恢复其独裁势力。殊不知，我们中国历史上只有王
道和正统，及其仁义之师，方能完成中兴事业，而断无流寇暴力，有
狂徒再起之可能。历史上的暴君，如秦始皇即沙丘遗臭，隋炀帝亦江
都忘返，而太平军更是争夺相杀，亡不旋踵……今天共匪毛贼，所有
以往的伪装欺诈，既都已彻底破产，而且其各派系的邪恶势力，都在
明争暗斗，互相火拼，无论其"党""政""军"所有的匪干，皆明
知不保首领，无时无刻不在恐怖之中度日，这样，一大堆已死的腐肉
与僵尸，难道还有狂徒再起之可能么？
　　前面讲的，是共匪"九大"前后内哄的形势。接着要讲的：是中
国国民革命和世局演变的关系。
　　大家知道，二次大战以后，超级强国，一个是美国，一个就是苏
俄。美国为要维持其强国的领导地位，苏俄则为要和美国争衡争霸，
所以整个世局，阢陧不安。固然此中因果，原出于美苏之间互争雄长
，但其根本所在，还是在于中国大陆沦陷，东西形势，失其均衡，有
以致之。
　　苏俄自帝俄时代起，原即已处心积虑，侵我疆土，始则蚕食，继
且鲸吞，到了俄共史达林专权以后，更是变本加厉，满以为它卵翼毛
贼，即可以推翻本党，窃据大陆，然后再举此庞大的人力和资源，就
足以充份的提供其"世界革命"的赌注。
　　而美国以往之对中国问题，我前面业已指出，他的最大错误，就
是相信当时史达林的共产主义与他美英资本主义两个世界，可以和平
共存，因此乃以为只要纵容共匪，攫取中国大陆，即可以使苏俄餍足
，而不复对外扩张。
　　美国在今天，面对共匪既敢于攻击苏俄，复敢于渗透美国，韩战
之后，又敢于继之以越战的乱局，但美国至此，尚不自觉，仍然以为
应该扩大对中国大陆共匪的接触妥协，仍然以为可以寄其缓和的希望
于毛共的第二代，这种错觉幻想、迷惘不解的关系，就是对我们国民
革命的历史一个最大的障碍，亦是整个世界一个最大的悲剧。
　　根据苏俄、共匪与美国之间的关系——
　　我们深知，苏俄和共匪对于美国，虽有各自不同的野心，但其基
本目的，则几乎是完全相同的。其根本手法，就是在它们武力没有超
过美国之前，不会主动的对美国发起袭击，而以伪装、欺诈、渗透、
颠覆、暴动、混乱的间接路线，先来削弱美国内部。故其现阶段，在
美国国内，不惜使用一切杀手，以造成美国政治、经济、社会、种
族的紧张不安，并在世界各地区，制造此起彼落的纠纷，点燃一个一
个的火头，以增加美国奔救不遑的困扰，于是苏俄和共匪，就可以兵
不血刃，而拖垮美国。现在的平衡战略和核子僵局，所形成的一种恐
怖平衡，一种无止境的核子竞赛，就是由此而起。但当苏俄和共匪一
旦认为其武力足以打破此种平衡时，即将不顾一切，尤其是共匪，更
将不惜毁灭其人口之一半，亦不惜听任其土地之绝大部份沦为废墟，
向美国突起袭击，乃是无可怀疑的！由于苏俄原是一个极权高压的国
家，其内部控制尚易，而美国则为一民主横议的国家，其内部问题，
远比苏俄严重。所以美国如其在战略上，不了解苏俄和共匪的策略，
在思想上，不了解共产主义侵略的本质，始终采取被动的消极战略，
甚至以美国和自由世界的安全作赌注，以谋求一种屈从的、自欺欺人
的、虚伪的和平，那不到几年时间，美国就一定要在战略上处于不可
想象的、更进一步的被动挨打的劣势。
　　美国的确是在迁就共产集团，谋求得不偿失的"和平共存"上吃
了亏。美国现在不论对韩战问题，越战问题，中东问题，东欧问题甚
至普布鲁号被掳事件，海军侦察机被击落事件……无非一意姑息迁就
，特别是自尼克森总统提出"谈判的时代到了"的口号之后，种种国
际问题，似乎都在寄望于"会议""和谈"来解决。比方越战问题，
眼前就已经走上了秘密谈判的路子，这种幕后的玩意，美国是玩不过
苏俄和共匪的。而且这幕木偶戏的幕后，正有着两个头，一头牵在苏
俄手里，一头牵在共匪手里，两个各怀鬼胎的头目，拿了两头相反的
线索，越南问题如何会解决得了呢？一向美国对于"和平谈判"，都
是寤寂求之，只要对方放松一分，美国就懵懂十分，以为"谈判"这
个东西，真如阿拉伯神灯，擦一擦就会出现奇蹟。比如美国奢望苏俄
打开僵局，他那里知道，即使苏俄肯真正帮助美国，解决越战，共匪
也一定要出来阻挠，甚且出兵介入越南，增援越共，使越战更加扩大
，更为棘手。又比如美国寄望和大陆增加接触，他那里知道，这种接
触，不是给大陆人民带来亲善的济助，不是给美国政府带来和缓的气
氛，而是给大陆人民，以至给自由世界和美国自己，带来更大的灾祸
、劫难、和绝望。又比如美国满以为苏俄会出而设法防止共匪核子武
器之完成，而苏俄则亦满怀渴望，以为美国将出而代他解决其卧榻之
侧——毛贼的核子威胁，他那里知道，彼此推诿观望的结果，就正是
予毛贼这个无牙的纸老虎以从容发育成长其满口核子牙的时间！又再
比如在美国人心目中，认为俄匪既已公开决裂，苏俄敢于面对珍宝岛
事件和共匪直接冲突，又何尝不可以使边界冲突，进一步发展，就像
进军捷克一样，进军中国大陆，以威胁并牵制共匪对越战的干预？他
那里知道，中国大陆地大人众，俄军非至有利可乘，或者万不得已时
，是不愿轻易深入中国大陆打倒毛匪的。这就是说，共匪深知边界冲
突，绝不至发展为进一步匪俄的战争，苏俄在越战问题上，对它亦无
可如何。
　　由此可知，美国奢望苏俄，或者想和共匪接触，来解决越战，两
者实皆如同水底捞月，绝无可能，更何况苏俄共匪除了越战以外，还
在继续扩大其他世界性的问题，来困扰美国，拖垮美国，也就是要使
美国没有一个问题能解决，没有一天得安定。但美国于理于势，又不
能不去解决，不能不求安定，以故美国今日对越战虽已焦头烂额，而
在自由世界一般心理来说，仍是大失威望。所以今天美国如果不彻底
觉悟，变更其过去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消极被动的政策，那美国真正
的危险，即可能不在国境之外，而就在他决策者的一念之中。
　　再看美国的反共策略——
　　我已经多次指出，以往在杜鲁门、马歇尔时代，美国对于中国问
题的最大错误，就是以为把我们中华民国政府，特别是把中国国民党
一笔勾销，就可以一了百了。殊不知中国国民党，是无人可以抹煞的
！中华民国政府，是无人可以勾销的！中华民族七亿人口，是无人可
以长期欺蒙的！而他们所助长的奸匪毛贼这个祸根，不惟煽起了共产
集团的凶燄，于是韩战之后，又有越战，越战尚未结束，中东战争又
起，它共匪不但在亚洲则侵渔印度，颠覆菲律宾、印尼、马来西亚、
泰国、缅甸，又复渗透中南美，分化非洲，制造英国、美国、法国、
日本的学潮工潮，挑拨美国的种族纠纷，而美国自甘乃迪总统以次，
而金恩，而罗勃甘乃迪……相继被刺，社会恐怖混乱，达于极点。
　　自由国家，对于共产集团的野心，虽久已有所警觉，曾经产生了
自保自救的北大西洋公约，中部公约，东南亚公约，但是在加盟国家
之间，步调不一，矛盾重重，根本就未能有效发挥其阻遏共产侵略的
作用，于是美国每年即不得不消耗二分之以上的军费，动员将近百万
的军队，担负防堵各处共产火头的责任，单是一个越战，就已经旷时
废日，师老无功，使其外交、内政、经济、社会、军事……，陷于恶
性连锁反应的困境。
　　事实上，美国有识之士，现在都业已明白，如果我们中华民国政
府今天仍然在治理整个大陆，实现了三民主义，建设了现代化的国家
，则共匪早已根除，世局决不会有如今日的动荡，亚洲自不至如此混
乱，而美国亦必不至如此迄无宁日。所以世界的祸根乱源在亚洲，而
解决亚洲问题，在先解决越战，解决越战，又必须先解决这个祸根乱
源的中国大陆奸匪毛贼，而解决中国大陆共匪的问题，美国可能的方
向，大致不外三个方面：第一方面，是美国退出亚洲与西太平洋地区
，任由共匪宰割亚洲，如此或可在匪共忙于囊括席卷亚洲之际，获致
一段短暂的名不符实的假和平，否则美国即不能脱卸其对亚洲的责任
。第二个方面，就是共匪既控制了大陆七亿人口和资源，而且再三扬
言"美帝是第一号敌人"，要"埋葬美帝"，把"抗美战争进行到底
"。因为它不打倒美国，即不能消灭资本主义之头，亦就不能达成其
赤化世界的野心，更不能停止其"人民战争"疯狂的行为。共匪把美
国看成为永久的敌人，所以匪美之间，必然持久敌对，等到共匪力量
足以制美国于死命之时，即将悍然向美国动手，另一方面俄共则正在
等待时间，只要毛匪一旦死亡，即希望俄匪可以复合为一，挟俄共集
团与中国大陆的人力物力，以打击美国，如此则美国除了坐以待毙，
即无其他出路可言。第三个方面，就是美国采取明智而现实的行动，
乘目前共匪内哄混乱，俄匪严重分裂之际，特别是当此大陆人心对匪
怨深毒发、誓不两立、渴望中华民国政府从速解救、惟恐或后的时候
，在其道义上，物资上，和精神上，支援我们复国的圣战，那就无需
美国使用其一兵一卒，流血牺牲，越战问题，亚洲问题，甚至美俄问
题……皆可一旦迎刃而解。
　　事实上，如果美国目前不采取这积极的、现实的行动，即使对匪
围堵，作长期消耗性之备战，甚或寄望共匪下一代转趋缓和，暂时怀
柔姑息，抑或坐待共匪发动攻击，然后予以解决，那不但将助长共匪
的凶燄，而且它共匪亦有时间余裕，足以完成其洲际飞弹，扩大其对
全世界核子灾祸。
　　我总以为美国政府，要求取和平，要和中国大陆人民友好，即必
须先认清大陆人民唯一的敌人是谁，大陆人民唯一自由希望的象征是
谁，然后决心与此大陆人民归心向义的象征——中华民国政府，共同
致力于消灭大陆人民的唯一仇敌——共匪毛贼的正义行动，此不仅轻
而易举，抑且名正言顺，若美国不此之图，一方面要和共匪"搭桥"
妥协，一方面又说要和中国大陆人民友好相处，岂非索饼予石，求鱼
得蛇？
　　总之，今天本党和政府，以至于每一个中国人，都掌握了亚洲以
及世界问题解决之钥。这亦就是说，本党的一举一动，同志的一言一
行，都将是决定世界的治与乱、安与危、祸与福的唯一关键。
　　我已屡次为大家指出：世局的重心在中国，解决世局的主导力量
，即在于领导国民革命的本党。但是大家还得知道，共匪并不是一打
就倒的，掌握复国圣战的胜利，解救世界危机的事业，也绝不是可以
坐待幸致的！所以我们不好自满于往烈的光荣，而就淡忘了失败的教
训，而且必须更加振作革命的精神，冲破当前的横逆，来再造国民革
命的功烈光辉。因此，今天党的十全大会，就不但是全面检讨的会议
，全面革新的会议，特别是我们担负革命责任，开创革命前途，誓师
的会议，行动的会议，更可以说，这乃是我们党国存亡、主义成败的
一次会议！因为如果大会成功，那就是我们主义发扬、革命成功的一
次大会，参加会议的同志，即皆将在党国的历史上名垂不朽！如果不
幸失败，恐怕这就将是本党最后一次的大会！这样今天所有在座的同
志，就都成为党国与民族的千古罪人！所以我对党务工作，要不惮其
烦的尽其所言，只是会期有限，时间迫促，凡我所欲言者，断非在会
中几个小时，所能尽其辞的，只有在将来整理讲词时，再加补充，以
备本党全体党员的研讨。
　　本来自第九次全国代表大会到现在，已将近六年。虽说此期间，
我们的党，在社会工作上，在教育事业上，已经有了相当的成就和进
步，在敌前敌后、海内海外的组织上、行动上，也有了发展和功效，
特别是数以万计的同志，相继踊跃参加党的革命行列，已经为党增益
了无限的青春期气，和生机活力，可是大家如果全面的、深入的、检
讨考核，可以发现，党的官僚主义的作风(耻)，仍未能根本铲除，
而形式主义的积习(病)，亦仍待痛切悔改，故党德不宏，信道不笃
，党和党员的关系，党和民众的关系，以至于政府与民众的关系，仍
以此为其病痛症结，我之所以要再三提出知耻知病知本，求新求行求
生，来戒勉大家，并不是要你们只当作一句口头禅，而实在是忧心忡
忡，藏之已久，发于内心之迫切，欲泣无泪的肺腑之言。
　　最近看到一本二十多年前评论中国政党的书，其中提到："中国
国民党内部已经得了两种很危险的病症，那就是官僚主义有代替民权
主义的倾向，资本主义有代替民生主义的倾向，换句话说，就是官僚
主义阻碍了民主政治，资本主义阻碍了民生主义。""中国国民党何
以会有官僚主义现象发生，因为中国国民党脱离了民众，未能深入民
间，接近人民，甚而距离人民日远，你看中国国民党所吸收的党员百
分比上，有多少是农民？中国国民党党员，有多少深入农村，做着农
村的工作？""上级党部的命令，下级党部统统都置之高阁，丝毫没
有一点行动表现，万一上级催促紧了，就捏造事实，照表填覆，这种
现象太普遍了。""还有些地方上较有地位的党工干部，摆起官僚架
子，看不起民众，甚至看不起自己的同志。这种党工干部，不但不了
解党的需要，而且也不了解党的意义，以之毁党则有余，以之建党则
不足。"其中还说："的确中国国民党已经到了非革新不可的时候，
不革新就会走上官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道路，革新之后，仍然是一个
崭新的革命政党"。我以为这些话，即使在今日，也还是不可多得的
诤言。目前我们就还有许多不正常的、官僚的、腐败的、政客的、落
伍的现象存在。据我所知：
　　一种就是党在群众中的影响仍然淡漠。
　　比如全会中，就有代表发言"地方党部不可形成衙门，否则就是
一个地方有着两个衙门"。这意思是指在人民心目中，县市政府是一
个衙门，地方党部又是另一个衙门，而并不把地方党部，看成为替民
众服务、和民众利害一致、情感的、希望的寄托之所在。事实上，现
在好些党部与民众服务处站的负责同念，固然有许多很能服务尽职，
但是亦仍有不少干部，只在办公室里下命令，写报告，顶多开个协调
会报，即以为"大人之事备矣"，这岂不就正是人家所批评的"中国
国民党脱离了民众，未能深入民间，而距离人民日远"，所以会有这
样的官僚主义现象发生么？
　　今天要党务革新，就首先要县市干部同志，能够不在排场上争胜
，不在享受上争胜，县市长坐轿车，主任委员未尝不可以挤公共汽车
，甚至于走路，县市长在办公厅内办公，主任委员则能够下乡去为党
员服务，为老百姓服务……戒除官气，放下身段，以行动、品德、才
能和热忱来服务，来领导，来作党政全面革新的模范，这样就自然能
够博得民众的尊敬和信任，经得起比较和考验，反之，那就要"以之
毁党则有余，以之建党则不足"了。
　　一种是党务干部责任感的缺乏。
　　有一件事，十分奇怪，即以往县市党部十分有勇气的、也毫不容
情的、一大批一大批的开除农工党员，理由是他们缺席小组会议，或
者是欠缴党费。至于其不能参加小组会议，是不是由于农忙、工忙、
渔忙？是不是因为他知识不够，或没有告假的工夫和习惯？是不是由
于讨论题纲不适合其智识程度，或者不适合其生活需要，不能引起兴
趣？又是否党部本身督导不周，协助不力？党的组织应不应该也引咎
自责？而中央亦同样只行若无事的一大批一大批照案"通过"，从不
过问县、市、区、党分部工作干部，是否亦有其相对的责任？殊不知
今天吸收农工党员很难，所以人家批评"中国国民党所吸收的党员百
分比上，有多少是农民"？吸收了不算，乃复出尔反尔，把这些朴质
的群众，一下子开除了事，使原来的同志，于一俄顷之间，变成了党
所开除的对象，其损失宁复可以道里计？这次党章修正案，不再以是
否参加小组会议、是否缴纳党费的基本义务，为纪律考核的凭借，实
为党的组织原则，亦为同志精诚交感的道义，一大进步。但是仍然要
设法使农工党员，养成其参加小组会议的责任感，如其不参加小组会
议，要懂得先行告假、懂得说明理由的习惯才行。
　　一种是党的组织对其工作对象观念模糊。
　　我常说："党和党员要为群众服务，而党的干部则要为党员服务
。"所以党的一切工作与服务，皆当以党员与群众为对象。但今天地
方党部却往往只在几个从政党员和民意代表党员，至多是几个人民团
体理监事党员中兜圈子、打交道。而对于一般党员的思想领导、任务
分配，与扶助照顾等工作，髣佛根本与党部全不相干。至于一般专业
性党部，则由于长期的附属于行政或事业单位，不但不容易发生领导
作用，就是从属的性质，都在动摇，这亦就是说，他看党的组织，等
于看他机关单位的"处"或"科"的地位一样，而那些党的工作干部
或其主官，也只是虚应故事，所谓党的干部要为党员服务，党和党员
要为群众服务，仍只是一种高不可攀的虚悬之的而已。所以我以为今
天训练现有的党员并照顾现有的党员，比吸收新的党员还重要；整顿
并强化现有党部，也比成立新的党部，重要得多。
　　一种是党的工作，其所表现者只为文书表报。
　　现在形式主义最厉害的，乃莫过于一般党部，只在纸面上做工夫
。虽然，据说由于中央简化文书表报的结果，地方党部业已由从前九
十多种，减少到了三十多种，但这三十多种平均起来，每天还有一种
以上的表报工作要做，其妨碍行动领导与服务的实际工作，自不待言
。所以人家批评我们"上级党部一纸命令，下级党部统统置之高阁，
丝毫没有一点行动表现，万一上级催促紧了，就捏造事实，照表填覆
"，自然，现在搁置命令的事情，已经减少了，捏造事实的现象，也
不如从前之多，但是以宝贵的工作时间，花费在形式的形式——文书
表报上面，仍然十分严重！今后不但县市党部表报工作，应再归并削
减，至多不得超过十种，区级党部，更应硬性规定，只许填报一张综
合性月报，把一切时间腾出来，到党员中去，到群众中去，那才是行
动领导，亦就是领导行动。
　　除开上面这些问题之外，还有个严重的问题，就是领导阶层在政
策作为上，常常脱节，而且党政高级负责干部，并不自知其责任之所
在，而亦唯知转相慨叹。即以政与教的关系来说，自来政教皆为一源
，但目前政教几乎是两回事。并且部分教育文化方面，所谓自由分子
，每以讪谤党部政府，鸣高自重，以致学生思想纷杂，爱国观念淡薄
，一出国门，即一去不返，甚至还有附和"台独"的谬说，而不以为
耻者。实在政府负责文化教育干部与党的教授同志，皆应振作其负责
敢言的勇气，遇事皆明辨个是非枉直，必使纷歧份子有所忌惮。断不
可让"坏人在台上唱戏"，而"好人在屋子里叹气"，以至小人道长
，君子道消。我近来所揭橥的"明耻教学"，即属此意。至于海外留
学生党员，则应加强其组织与联系，此似宜与海外一般党部分开，或
可由智识青年党部继续直接领导，或成立留学生海外直属小组亦可，
此意希切实研究解决。至于救国团对留学生之党员团员，尤应不断予
以联系辅导，须知留学生从来即为国民革命之主流，特应予以重视，
而不可听其游离散漫。
　　实在，国民革命七十五年以来，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安定的环境和
充裕的时间，来让我们进行建党建国的工作，这是我们冲破重重黑暗
，克服艰难险阻所创造的千载一时的机运，当然，今天也就是本党存
亡荣辱决于俄顷、最危险的关键时刻。其所最需要的，就是我们每一
党员的精神、胆识、毅力、和定见，更是每一党务干部的勇气、信念
、责任、来贯彻党的政策的决心，以表现其党德党性和革命精神。
　　记得民国十六月，国民革命军光复上海，孙传芳、张宗昌的残部
，其时仍在江北袭扰，而共匪又正在搞宁汉分裂的阴谋，这个时候的
革命形势，实在异常险恶。吴稚晖先生一天来看我，他警惕我说："
你今天身负军事和党国重任，此刻的心情，正如书经所说"懔乎若朽
索之驭六马"(夏书五子之歌)只有出之以戒慎恐惧、操持坚确的毅
力与决心，乃能无畏于横逆，而终底于胜利成功"。这一则警语，每
当党国危疑震撼之际，必重复浮现于我的胸中脑际。壹以持朽索驭六
马的心情——知微持危，日慎一日，所谓"操一心以虑患，坚百忍以
图成"者，实有得于此。今天我们环境的险恶，又不止于"懔乎若朽
索之驭六马"而已，只有海内海外一百万党员，特别是党的干部同志
，人人皆为忠肝热血的志士仁人，以懔乎若持朽索的心情，来共同推
动党的革新，亦髣佛以驭六马的心情，以党的革新，来推动政治、经
济、社会、教育、司法、军事……的全面革新，那我们的党"革新以
后，就仍然是一个崭新的革命政党"。
　　大家须知，今日的时代，乃为三民主义的时代，而决不是如过去
西方所谓民主的、个人的、自由主义现代化的时代，那种共产党徒冒
社会主义现代化之名、而行暴力专政之实的共产政党，更正在日趋幻
灭！要知"现代化"与"时代化"的政党，其名虽相同，而本质实异
，一般所谓"现代化"政党，原指西方民主国家政党而言，这种现代
化政党，虽谓之现代政党，而实以个人自由的民主主义为中心，对于
国家民族前途，列为次要问题，几乎澹然置之。这对于我们正在求国
家独立平等、人民自由生存的革命政党而言，是并不合宜的！所以我
认为对于国家、政治、经济等建设，皆可称之为现代化(即科学化)
，若对于我们革命政党而言，则不宜称之为现代化，而应称之为时代
化。因为时代化，是赋予了"时"与"中"的时代意义的，乃涵盖一
切时间空间在内，涵盖国家生存领域与民族历史文化以及其一切所需
条件——主义与国情在内的。一个革命民主政党，既不能倣效西方一
般政党，徒尚个人自由，更不能置国家民族的前途，为其次要的条件
。本党之所以不能抄袭现代化之美名的道理，亦就在于此。再引申来
说，我们党的革新，也就是党的时代化。革新的真义，并不是对以往
的抹煞与否定，而是摆脱某些不合理的窠臼，把握其万古常新的精神
，再从陈中创新。故时代化的真义，亦并非仿行或者貌袭西方甚至东
方那一种政党的形式，就以为是时代化了，亦非揉合某些政党的形式
，自以为这就是时代化。
　　一个真正时代化的政党：
　　——必须是基于国家民族精神文化的原则与要求；
　　——必须是具有自己立国的主义，及其人民所需要的政策和原则
，且有信心与决心，以实践其主义和原则，这就是基于时代的使命和
民众的愿望，而求国家民族生存与独立自强的国民革命；
　　——必须党员有后死者的自觉，有有我无敌、死中求生的自觉。
　　所以一个时代化的政党，必须领导时代，开创时代，也惟有时代
化的政党，才能领导今天这个时代，开创明天光明的时代，所以在我
们中国这个时代里，必须要有一个革命民主的政党；
　　——因为民主而不革命，断不足以适应这个大时代的变局；革命
而不民主，乃是违反了人性与时代，丧失了革命的目的，而又为革命
的对象，唯有我们以革命民主为属性的中国国民党，乃为真正的时代
化的政党。
　　由此可知，革命民主，简言之，其革命乃为民主而革命，其民主
乃为革命而奋斗，也可以说，是以民主的精神，行革命的手段，所以
我们坚持"有组织的民主，有纪律的自由"。我们的党，既是一个革
命民主政党，所以不但有其民主政党的民主本质，更有其革命政党的
基本精神，这就是说，本党对国家，对全民，实有其双重的责任。而
本党自改造以来，就充分发挥了这种小德川流、大德敦化的民主本质
，以形成三民主义的主流。更以其革命精神，冲破了重重痛苦黑暗，
进入了今天伦理、民主、科学同时并举的三民主义的时代。但是为了
要竭尽本党对国家、对全民的双重责任，我们必须更进一步发挥本党
的民主本质，扩大本党的革命精神，为民众服务，为民众造福，为革
命奋斗，为革命效忠。这也就是说，我们在民主的本质上，要扩大其
时代化政党的民主功能，在革命的精神上，要发挥其时代化政党的战
斗力量。
　　从党与党员的关系上来说：
　　总理尝言："党之能够团结发达，必有两个作用，一是感情作用
，一是主义作用。"所以党必须使党员了解，党员虽是党的整体中的
个体，而实为党的主体；亦必须干部了解，党部虽是个体(党员)的
整体，但当以整体的力量，扶助个体，于是党员和党部发生"感情作
用"；而干部乃为党与党员的关键所在，又当为党员服务，并结合党
员为群众服务，使群众和党员之间，发生"感情"，更使群众对党与
主义发生"信仰"作用。有人批评我们，多年来虽有党部的工作，也
有干部的工作，而却没有党员的工作。这就是说，党没有给党员应有
的任务和工作的计划，没有给党员发挥"主义作用"和时代使命的指
导，以实现其政治的理想与抱负。事实是，在此以前，党之所以结合
党员发生感情作用者，在小组会议，只是一个很难发生效用的例行性
会议，而且很多小组会议开不成功，即使开成了，也是有名无实，不
过一开就散，一散就了。至于党所给予党员的工作任务，以发挥"主
义作者"者，也只是催促他自己去投票，并分配他要发动几个亲友去
投票，最多再作几个读书心得报告而已。
　　今天党要革新，党要调整和党员的关系，就必须先树立几个正确
的观念：
　　——小组是党与党员的基本结构，因此小组就绝不是止于一种会
议的关系，而是要发挥一种互助合作"同志爱的策源地"的关系；
　　——党和党员也不止是一般政党组织的关系，而是要一股革命的
情分交感、以至于血肉相连的关系；所以我常说，党员必须要有"党
存与存，党亡与亡"的精神，党员必须了解其与党的关系，乃是无论
历史、生命、和事业的成败，皆是整体而不可分的关系；
　　——党员与党员彼此之间，同样的不能只是同一小组、同一地区
、或同一行业的游移关系，而是大之要能与全党共荣辱，以党德自律
，并相互劝勉；小之各个党员之间，亦要有其"成功在子何殊我"的
观念，以党性与感情自励，并相互扶持的关系；
　　这就是说，我们要变过去的漠不相干，成为血肉相连，变过去的
互不相下，成为互相推重，变过去的干部只向领袖报功，成为干部向
党员负责服务。
　　须知在今天这样的一个群众时代里，命令式的指挥，和头目式的
影响，已成过去！谁能公正无私，结合群众，谁就能彻上彻下，群策
群力，成为革命的选锋和前驱。假如仍然只知道凭借阶级职位，再用
命令权威来支配群众，那就注定必然失败，所以今天党最重要的，还
在领导干部品性之端正，领导才能之卓越，对人能统御考核，管制纠
正，对事能研究设计，综合分析，有判断力和决断心，有始终不懈、
贯彻到底的责任感和企图心，尤其自视应平凡不骄，处世要和平诚实
，并应以人民和党员的公仆自居，去为他们服务。今日党最大的缺点
，亦最使我忧惶不置的，乃为本党精神生活，过于老大、守旧、落后
、颓唐，很少见其求新求动——就是一般干部缺乏负责积极的活力，
更缺乏冒险进取的精神，处处可见惰性暮气，处处可见处事不彻底、
工作不认真、虚伪不实、投机取巧的官僚政客恶习，这是本党革命事
业中最大的致命伤！所以今后训练干部，必先端正其革命服务的意志
，更要从内心袪除其私心偏见，而使之很自然的吸入光明磊落、刚健
公正之意念，发挥其想像力、创造力、观察力、决断力，加强其领导
群众、统御组织的能力，和生活、工作中有生龙活虎的动力与热情，
且须以顾大局、做大事、挑重担、负重责、具有一副革命党人的傲骨
朝气，卓立自强，重义好侠，不为一己的利害计较，而以天下国家为
己任，惟有这样的干部，那才能望其成为党的"战斗体"中的一份子
，来从事全面的革新、动员，与战斗。
　　所谋"战斗体"者，也并不是要从事军事战斗才算是战斗的意思
，而是要在组织内、工作中、纪律上，表示其革命牺牲的战斗精神，
换言之，就是无形的战斗力量。就是要在党的各级机构——自中央党
部以至地方各个小组，成为革命的精神堡垒、服务中心，赋予每一党
员以其服务、调查、宣传……的任务，凡是党员，在同一主义，同一
组织，同一纪律，同一目标，同一命令之下，同一行动，同一步骤，
将组织内各部门工作，密切配合，使其所有可供使用的资源，无论人
的、物的、财的一切力量，都能发挥其统合的、经济的、最高效率之
使用，使每一党员如同军队在战场上作战一样，同生死，共患难，来
达到其预定的工作目标，完成其共同的革命任务，这就是"战斗体"
的真正意义。而这亦就是说，要使党员在社会上，调查人民疾苦，为
民服务；对于一些不良份子，要能说服防范，不使危害社会；对于政
治上之利弊得失，要能适时反映人心舆情，不容政治腐败。举例来说
，如果我们党员，真能勤求民隐，调查社会，为民服务的话，那就不
会有这次高雄青果合作社这样剥削舞弊案件的发生，其实这就是我们
党的不负责、无效用的耻辱。如果党的组织，始终只是一些番号，甚
至还是衙门，党的同志，只是一张名单，甚至都是党官，如遇敌匪来
袭，党不知其所以守，国军登陆，党不知其所以攻，那大家就将成为
　总理和先烈的罪人！反之，一百万党员，如其对内部足以自固其领
导，对敌匪能随时团结一致，共同战斗，结合一个一个的"战斗体"
，成为战斗的整体，那党的前途，就自然光明昌大，无待蓍龟。
　　再从党与群众的关系上来说：
　　总理尝言："政党者，所以代表人民心理。"所以党部和干部皆
必须了解，群众是党生存发展的广大基础，党的组织，不只在组织党
员，而重在以党员组织民众，党所关系者为民众之利害，所发抒者为
民众之情感。由此可知，本党所以未能建立起革命与群众的基础者，
乃是因为党的工作，放弃了群众组织与干部管理考核的基本任务之所
致。目前有人批评我们的党，是为一、二提名的党员，牺牲了广大的
群众。而若干提名党员，于其当选之后，不但未能以其政绩，来为党
结合群众，且反而为党积怨招侮，此不惟不能代表人民心理，且几乎
根本违背了人民的心理。所以每选举一次，党的声誉，就要受打击一
次，党在政策上辉煌的成就，乃完全为基层组织无效与政治风气败坏
的恶果所抵销。
　　为矫正党与群众的关系，就要：
　　——使基层组织与实际的基层政治相结合——村里有区分部，邻
有小组或党员，赋予党员以基本的任务，就是对群众服务，对社会利
弊、政务得失的调查与改革，并加强对村里民月会的宣传、教育、辅
导、与服务。
　　——严格考核提名当选的从政干部任期中的政绩，是否与其竞选
诺言相符合；
　　——严厉整饬司法、税务、警察以及基层地方自治人员的风气；
　　——严厉整饬党务干部的风气，并确立党务干部的责任制度；
　　——积极发掘培养青年优秀人才，知识青年党部与青年救国团，
应主动的对高中在学清寒优秀学生，予以长期的照料扶助；
　　——对地方自治，党的候选人，党也要有计划的予以长期培养。
　　关于群众工作，在此我还要为大家再提出几点意见。
　　如一般所谓群众，往往是指一大群民众而言，或指某些会议的人
员而言，其解释皆过于狭隘。实则两人以上，就是群众。你是机关的
主管，机关的职员，就是你的群众。你是部队的连排长，一连一排的
官兵，就是你的群众。你做党的小组长，小组同志就是你的群众。可
知群众是许多不同人的结合体，但是群众之中，有其"共相"——相
同之点，亦有其"殊相"——相异之点，有其共同的心理，也有其不
同的心理，群众工作的基本要领，就是要了解群众的"共相"和"殊
相"，掌握其不同而又相同的心理。因其有相同的心理，所以要从其
共同的认识、需要、与好恶各点上，去为群众服务；因其又有不同的
心理，所以要就其各自不同的才能、抱负、和看法，去导引群众，吸
收群众；当然自己更要有品德、有信誉、有学识，才能使群众共仰互
信，心悦诚服。更重要的，还是要能接受群众的意见，公正无私，为
群众仗义执言，不使土豪奸商对人民的压迫剥削得逞，这样方能获得
群众的信仰，亦惟有如此，乃能以群众的力量，来推动群众的工作，
为本党革命服务，为实现三民主义模范省而共同努力。从党的立场而
言，群众工作，就是要使党的组织，深入群众，使党的主义，普及群
众，使党的服务，惠及群众，使党的政纲政策，造福群众。于是群众
皆能与党相结合，党才能确立其坚强巩固的基础，成为真正时代化的
革命民主政党。
　　因之党的干部在群众工作中——要走在群众的前面，但不使群众
觉得你在领导他们；要深入群众的中间，但不使群众觉得你在推动他
们；以群众的利益为前提，使群众感觉到党的利益，就正是群众的利
益；以群众的意见为依归，使群众感觉到党的决策，就正是群众的意
愿；综合来说，今天组织群众的要领，就是：
　　(一)要调查当地(各地区、各单位、各学校)的领导人才和专
门人才，有计划、有步骤的联络他们，吸收他们入党；
　　(二)训练党员使之成为实行三民主义的组织、宣传、服务之能
手，并使每一党员都有其事业的前途；
　　(三)使党的每一小组，都能生动起来，成为地方工作的分配站
，学习的研究室，战斗的指挥部，生活的交谊所；并分配小组和党员
个别的任务，深入群众，寻求民隐，配合政令，以行动和方法克服推
行政令之种种困难，展开对纷歧份子说服和战斗的工作，巩固社会民
心的基础；
　　(四)结合并培植优秀党员为社会广大群众服务，争取他们的信
任，获得民众团体的领导权；发挥地方党政关系、分工合作的效果；
　　(五)针对时间空间及对象的不同情况，建立组织，发挥功效，
并保持组织与干部的机动性与弹性；
　　(六)个别指导各级党部，遂行其反共清共与反攻复国的特定工
作，随时交付任务，考查其执行之成效。
　　以上各项，乃是长期反共斗争中，巩固党和群众的基层组织之急
务。
　　宋儒邵康节尝言："能用天下之目为己之目，其目无所不观矣；
用天下之耳为己之耳，其耳无所不听矣；用天下之口为己之口，其口
无所不言矣；用天下之心为己之心，其心无所不谋矣。"其实，这"
天下"一词，岂不就正是"群众"的意思，所以这里所说的"用天下
之目为己之目"，"用天下之耳为己之耳"，"用天下之口为己之口
"，"用天下之心为己之心"，就正是　总理说的"政党者，所以代
表人民心理"，而这亦就不啻是我们党的干部领导群众的基本精神。
　　现在要回头来，再讲革命如何成功的方法问题。
　　我们革命事业，其所以屡经成功，又屡遭失败者，以外在的因素
而言，军阀、奸匪挟帝国主义的凶燄，一意阻碍革命的进程，自为其
原因之一；而民主国家对华政策的错误，助长共匪的邪恶和叛乱，亦
为其原因之一；但是主要的内在因素，除了大家对于主义与革命的责
任贯彻不力之外，还是由于大家没有重视革命方法的原故。在大会中
，大家都研读了　总理对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的遗训。　总理发现欧
美政治史上，一般国家的革命，都经过长期的奋斗，才能成功——我
们了解，荷兰独立革命经过八十四年，英国革命经过三百多年，法国
革命经过八十三年，德国革命经过五十六年，即土耳其的独立革命，
也经过三十年之久……，不论其革命时间的长短，他们的革命，原是
有主义，有组织，有纪律，有计划，有深刻的研究，有广远的宣传，
有明确的步骤的。因此，成功之后，不再失败。所以　总理说，这才
"真是彻底的成功，皆因其方法良好之故"。然而观察我们自己革命
的情形，则是"当时革命党一时发于天良，要想救国保种，只知道非
革命不可，但不知道革命何时可以成功，并不想到成功以后，究竟用
一个什么通盘计划去设建国家"，又说"革命不能成功，皆由于方法
未善之过，使反革命派能乘隙而入，施其破坏而不觉，虽至失败，尚
不知其所以失败之缘由。"所以　总理归纳革命失败的原因说："从
前革命，因为没有好方法，所以不能大功告成"，"从今以后，拿了
好办法去革命，便可一往直前，天天成功。"
　　总理说革命要有方法，究竟这个革命的方法是什么呢？民国十三
年　总理讲这个问题的时候，未及请示细节，其后不过年余，　总理
即崩于北京，从此就再也得不到　总理的耳提面命了。实在　总理早
已经给我们在心理建设上提出了知难行易学说，在物质建设上提出了
实业计划……只是没有再直接指出什么是革命的方法细节而已，但这
些我们仍然可以从　总理遗教中，寻究出他的启示来。　总理说过：
"方法是从何而得呢？是从学问知识而得，先有了学问，便有知识，
有了知识，便有了方法。"　总理也说过："我们要学外国，是要迎
头赶上去，不要向后跟着去。"
　　为什么要如此重视智识学问的方法呢？因为过去革命的范围，只
限于国内，革命的对象，也只限于没有现代知识的满清政府，自然比
较简单，只要凭借革命的良知血性，就可望其成功。但是辛亥革命以
后，北洋军阀有了白色殖民的帝国主义作凭借，气燄甚炽，所以本党
改组时期的革命环境，较之辛亥以前的九次失败，还要艰苦，而九一
八之后，日本军阀更是公然以帝国主义的恶势力，长驱压境，豕突狼
奔；四十多年来，毛贼奸匪就尤其是在赤色恐怖的共产国际卵翼之下
，武装叛乱，至今为厉！是以我们今天的革命环境，比任何一个时期
远为复杂、险恶而艰苦。今天的革命事业，已经不是单凭同志的良知
血气之勇，就能成功，而必须从根本上(精神上、学识上、思想上)
对世界进步国家"迎头赶上"，并"后来居上"，也就是要在革命的
主义、方略之外，辅之以不断研究的学问和现代知识——科学的原理
和方法。有了科学的知识和方法，才能获得真实的学问，透彻的知识
，才有健全的组织、完备的计划，这样有科学知识和方法的革命，才
能得到彻底的成功，——得到成功之后就不再失败的成功！
　　大家也都知道，今天是科学的时代，是我所说的俄顷锐于千载的
时代，也是进步快、而落伍也快的时代。记得我二十一岁在日本的时
候，曾经看到一位美国女飞行员，驾驶飞机在东京上空表演，当时围
观的日本男女老幼，无不惊羡美国科学的进步。然而曾几何时，今天
的世界已经进入到了太空船登陆月球的太空时代。现在一般国家，就
都唯恐其落在时代的后面，落在其他国家的后面，都在以其全部国力
——人力、智力、财力、物力，对进步国家迎头赶上，并且还想后来
居上。而超级国家，也惟恐进步不够，于是落伍随之！因此，今日世
界各国，相互之间，无日不在激烈竞争创新进步之中，亦就是无日不
在强烈追求现代化的竞逐之中。我看了美国出版的一本"改变历史的
书"，他说："世界任何国家，惟有自己来培植自己，才是可靠的，
无一外人可为我代谋的。此一时代，不但不可依赖别人，并且应知人
为的权力，已经不可能支配你所想支配的人与事……一定要有计划的
使用知识，重视计划与组织，不论其政治或物质的建设，必须要有正
确的理论作基础，才能成事，否则一定是徒劳无功，到最后必然是一
切落空"。这段话，真是值得我党政军干部，深切体认，明白做现代
的革命干部，不但要有学术知识和正确理论，而且必须能自力自强，
不可存有丝毫依赖外人的心理，否则就不成其为革命的干部了。况且
今天我们革命的环境，是如此之险恶，革命的斗争，如此之激烈，而
革命的责任，又是如此之重大，我们需要科学的知识和方法，自然比
一般国家，更是十分迫切的了。
　　大家还要知道，现在不惟我们重视科学，共匪也在搞科学，不过
，它虽然搞科学，其目的行为，却都是反科学的，它的所谓科学，只
是把科学用在核子恫吓上面，把科学用在破坏和平、毁灭人类、疯狂
的战争路线上面。惟有我们三民主义的国民革命，不论伦理、政治、
经济、社会、教育……各方面，皆以科学为基础，也是以本然之善的
天性为依据，所以我们"顺乎而应乎人"的国民革命，不惟合乎科学
，而且根于天性。　总理所说"迎头赶上""后来居上"的遗教，所
指的就是要辅之以科学的方法而言，所以我们今日乃是要以科学的精
神和知识方法，贯注我们革命民主政党的本质之中，革新我们的精神
、思想、观念、和生活行动，成为"科学的革命民主政党"。
　　前面讲到党务革新的时候，已经检讨过我们过去党务工作的缺失
，一般说，正就是缺乏科学的知识和方法，所以其耻痛幽辱，日深一
日，而不自知！大家现在讲革新，就是首先要讲求科学的知识和方法
。而且讲革新，就是要一切以科学为准据，凡衡之科学的精神方法而
合者，乃谓之新；其不合者，就不得谓之新。而革新的前提，尤在于
：
　　——首先在思想上、观念上、生活上、行动上、作风上，以科学
的精神和方法，一齐切实革新，并以此为革新的起点，扩大党政军全
面的革新；
　　——要在思想上、信仰上，去鼓舞同志，启发群众，而不要只从
形式上，层级上，去要求党部党员；
　　——党要建立党性强、党德高的中坚干部，使能为党在组织上、
训练上、宣传上、领导上、管理上、考核上、一切思维、计划、观察
、判断，都能以科学的理论方法为根据，来解决一切问题。
　　尤其对组织群众、管理业务，更要能运用科学的方法才行。希望
党政军各级干部，尤其高级主管干部，特别重视，切实研究。因为我
们过去一切行政效率之所以不能提高，就是我们干部不注意组织与管
理方法的重要之所致。要之，革新的行动，必须是整体的，持续的，
始终一贯的，要积极的从根本上矫正缺失，既不能畏惧改革的困难，
也不能仅有改革的冲动，而没有改革的恒心与耐力，以及其改革的学
识和方法。
　　讲科学的知识和方法，过去我手著的"科学的学庸"——政治的
道理、科学的道理、组织的原理，行政三联制大纲等等，就都已不厌
其详的申述了，特别是最近所讲的"科学的道理续编"，乃为我生平
讲科学方法的纲领旨趣与条目工夫之综合，大家肯于此中涵泳翫索，
就至少可以了解，何以讲求革新，讲求现代化，与提高行政效率，必
先讲求科学的知识和方法，以及什么是科学的知识和方法。我很感慨
，大家眼前不仅还没有注重科学的知识和方法，而且也缺乏现代的生
活常识。我们政府迁台以来，特别提倡环境卫生，即如不随地吐痰，
我们一般国民到如今都未能养成这种良好的简单的习惯。记得我十九
岁初次东渡日本的时候，就看到一位中国同学漫不经意的吐痰在船头
的甲板上，其时被一位中国水手看到，就走过来告诉他：一般日本人
是不随地吐痰的，要吐痰就吐在手帕上或者卫生纸上，然后折起来，
收回口袋，带回去洗涤或者扔掉。这一件事，虽已相隔六十多年，但
其所予我的印象，却甚为深刻，所以至今不忘，而且默察我们国民落
后的生活习惯，直至今日，还未能开始改革！此实由于一般社会学校
及家庭教育，未能善尽其管训督教子弟之责，以致未能从小养成良好
的习惯！这看来事小，而影响国民生活程度者实大，由此给外人印象
，认为中国是一个不曾开化的民族，仍然是一个落后的国家，其耻辱
尤甚！所以今后我们党政公教人员，除应劝导国民遵守"国民生活须
知"以外，对于中小学生，尤其要特别强调：
　　——每日必须携带手帕手纸，以备吐痰之用，绝对禁止其随地吐
痰(至于一般公共场所及道路行人，如有随地吐痰者，警察人员应予
干涉)；
　　——养成饭前饭后洗手嗽口的习惯；
　　——野餐后，其果皮、饭屑、竹筷、木盒，应放置于有垃圾桶处
，或集中自行带回；
　　——衣服应穿正扣钮，污垢须随时洗涤，破绽须随时缝补；
　　——帽子不得歪戴，发髻服装，不得蓬头怪样；
　　——应经常剪指甲，凡喷嚏、呵欠、剔牙，必须掩口；公用毛巾
，不可揩鼻涕唾沫；
　　——行路须抬头、挺胸、比肩、齐步、容止安详；
　　——行进间，不可吃零食，不可攀肩搭背；
　　——不得摇折花木，践踏草地，与依靠墙柱；
　　——不可穿越平交道放下的栏栅；
　　——参观球赛竞技，不可叫嚣笑骂；尤其在与国际友人竞赛场合
，断不可左袒己方，而失礼于彼方；
　　——军公教人员，在工作中，如开车、办公、会议席上，不可吸
烟；
　　这些指示，为公民普通的生活，乃是最低限度的条件，希望教育
部督同教育厅局从政同志，配合各级党部切实研究，如何在各级学校
、公共场所里实施，尤其在"生活与伦理"课程、在"国民生活须知
"教育中，要首先全力贯彻。
　总理尝言："政党之发展，不在争一时势力之强弱以为进退，全视
党人智识道德之高下，以定结果之胜负。使政党之声势虽大，而党员
之智能道德低下，内容腐败，则安知不由盛而衰，若能蓄政党应有之
知识道德，即使势力薄弱，亦有发达之一日。"
　　今天大家就不论是否党务干部，也不论同志年龄的少长，即都当
以精神、思想、观念、生活、行动，仍然是半睡半醒、不新不旧为病
；以不能一日蓄其应有的智识与公德、尽其党员之责为耻。念兹在兹
者，莫非如何进德，如何自觉，如何自立立人——并如何鼓励部属、
同志和学生、子弟，公余研究，课余自修，特别是主管干部，自己听
到某样新的知识，和自己所学有关，就要立即主动研究；看到一本新
书，和某一业务有关，即当和所属同志，共同讨论切磋；这就是我时
常说的，机关就是一所学校，主管就是这所学校的导师的意思。实在
只要彼此劝勉学习，相观而善，就能于潜移默化之中，为国家，为党
部，为事业，培植继续绳绳的新才新血，正如　总理所说的："拿了
好办法去革命，就可天天成功！"
　　进一步来说，革命不但要有方法，更要有精神，有志节，所以
总理说"有志者，事竟成"，而革命精神与志节，又在有科学的知识
和方法，以为之匡辅，而科学的知识和方法，亦赖有革命的精神和志
节，为之奋励贯彻。
　　记得民国十一年，陈逆炯明在广州叛变，　总理于八月初离开广
州白鹅潭，当时我曾经写信给廖仲恺同志，说明我的看法是："全国
局势以后变乱，三月一小变，半年一中变，一年一大变，唯此变化不
可徒作悲观，一方面要想着如何运用得当，应付有方，未始不可化弱
为强。"　总理有一段话，最使我永怀不忘的，是　总理时常说："
政党中最要紧的事，是各级党员有一种精神结合。要各位党员精神上
结合，第一要牺牲自由，第二要贡献能力，如果个人能牺牲自由，然
后全党方能有自由，如果个人能贡献能力，然后全党才有能力，等到
全党有了能力，然后才能担负革命的大事业，才能够改造国家。"当
时　总理是深感于"革命未成功以前，党人牺牲性命，为国效力，艰
难冒险，努力奋斗，故能成功"，但是辛亥革命成功以后，由于种种
原因，革命精神，渐次磨蚀，革命目标，开始模糊，而革命团体，更
日见松懈，革命事业，自然要遭遇失败。但是　总理终其一生，从不
徒作悲观，而且时刻都在设法打破困难，开创新运。我之所以遭逢万
难，尚能坚确自持，终之转危为安，"化弱为强"者，就是无论如何
，我务必竭尽自己的能力智慧，并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和自由，以与
全党同志，来共同承担革命救国的大责重任。
　　今天大家在复兴基地，已经有了一十九年，特别是自金门炮战、
共匪惨败以后，到现在已经有了十年。在这十年当中，共匪内部，不
断的发生了匪酋相火拼、匪干被整肃、迫害工农大众、斗争知识份子
、"文化大革命""红卫兵造反""清理阶级队伍"……无穷的混乱
屠杀、出现了逐屋打斗、海上浮尸、恐怖逃亡……种种惨状败象，正
不只是三月一小变，半年一中变，一年一大变而已，它自己坏事做尽
的结果，乃使它腐烂了自己，也造成了它自绝自乱的大变！而我们在
这十年中间，不惟导发了匪党的内乱，俄、匪的决裂，扩大了大陆上
国民革命行动对毛共邪恶的决战，而且更造成了中国国民党今天在自
由亚洲居于举足轻重的地位！造成了中国国民党今天对自由世界提供
了实践三民主义成功的例证。
　　大家知道，天下无易事。我们的革命历史，就不是自然而然造成
的，乃是以其血与汗、心与力、冒险与牺牲、物质与精神、学术与智
慧，操危虑患，坚持百忍，自终底于成的。不过天下亦无难事。我们
北伐统一的成功，对日抗战的胜利，就是在和敌人兵力、装备……绝
对不成比例的劣势之下，牺牲自由，贡献能力，突破了不计其数的艰
难险阻，最后终于把各种优势的敌人一个一个打倒了。今天我们的人
心与战力，比之东征北伐，固然不啻倍蓰，比之对日抗战，亦可以说
是不可同日而语。所以只要全党同志，人人精诚贯注，人人立志雪耻
，那就正是所谓"精神一到，何事不成"。
　　我们这一次会议，出席的代表同志，比历届为多，显示了本党的
发展壮大；青年代表亦比任何一届为盛，(代表同志的平均年龄，降
低了六岁之多。)显示了本党的青春隆盛。而出席列席同志，或甘冒
万死，冲破铁幕，或间关万里，来自海外，尤其显示了党的同志，确
能秉持其对主义、对革命、对国家的良知血诚，"牺牲自由，贡献能
力"。特别是由于大家共抒其智虑忠纯，通过了"现阶段党的建设案
""政治革新要项""扩大实施平均地权及贯彻耕者有其田案""社
会建设纲领"以及"积极策进光复大陆案"，同时修订了本党党章和
政纲，发表了全会宣言，重申本党一贯的信念和对内对外的方针，揭
橥了发展复兴基地的建设，推展敌后对匪作战和加强海外反共斗争的
革命任务，更加显示了这次会议，确是一次精诚团结的会议，更是一
次革新进步的会议。但这也正是一次严格考验的会议——考验党的同
志，对革命方法的体认是不是深切着明？考验党的同志，对于精神志
节的踔厉，是不是生死以之？考验党的同志，对于党的革新战斗的责
任，能不能积极贯彻？特别是对于大会的一切决议和宣示，能不能贯
注于自己的思想、精神、和生活，并一一见之行动而力规长效？
　　本来革命成功的条件，一在于有中心思想和信仰，一在于有革命
的精神和方法，一在于有坚强的领导中心组织。今天我们既有三民主
义，以为其中心信仰，亦有了革命的精神和科学的方法，以为其工作
依据，我们全党同志，在大会闭幕之后，更将寄托其领导和复兴的责
任于中央委员会，以为其中心磁极。所以中央委员、中央评议委员、
和党务顾问，皆当摅其忠愤，竭其精诚，牺牲其自由，贡献其能力，
积极负责，领导本党，以树立革命的坚强的中心领导。
　　中正承全党同志的付托，继续担任本党总裁，一方面深懔于自己
对　总理、对先烈、对主义、对党的同志，责任之重大；一方面尤懔
于对国家、对人民、对世界和平安全关系之深切，中正自必与全党同
志，为实现三民主义，完成国民革命，奋斗到底。
　　我们确信，十全大会，就是革命复国进程新阶段的开始，亦就是
本党为第三期国民革命"造破敌之势，策无缺之谋，立不败之地，操
必胜之权"实际行动的发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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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统 蒋公遗音："民国六十年国庆文告"

    口白：先总统蒋公

    (民国六十年双十节在中枢庆祝双十国庆大会讲)

    全国军民同胞们：
    　　国父领导国民革命，艰难缔造中华民国，自辛亥年武昌起义之后
    ，全国响应，"民国新基，于是始奠"，到今天已经整整六十年了。
    　　这六十年来，中正与我全国军民，实无日不奉献其心力、血忱于
    保卫中华民国，维护革命大业。根据此六十年革命开国、北伐统一、
    剿匪抗战……，由军政进于训政，又进于民主宪政的历史发展，来证
    验，来体察，大家都笃信　国父所手创的三民主义，乃永恒不灭的慧
    灯，亦就是人群理性必然的归趋。深信优秀的民族文化与传统精神，
    乃中华民国所赖以始终不为邪恶势力摇撼毁伤的基石；更确信革命形
    势愈益险恶，革命者必愈益奋进，胜利成功亦就必愈益澈底、愈益光
    辉。所以不论国土一时如何被割裂篡夺，法理一时如何被曲解湮没，
    而人心之所托命，乃始终是我们这唯一的国民革命中心主导。这原是
    六十年来　国父的信念"有志竟成"精诚大义之所感召。
    　　虽然，今天的世界，正深陷于邪正不分、善恶不明、以黑为白、
    积非成是，充满贪婪、迷妄、骚乱的痛苦时代，有些人们且已丧失了
    道德的勇气，其所看见的，只是邪恶的嚣张得势，而蔑视正义的苦撑
    激励；并不惜沦为叛逆、诈伪、侵略、恐怖、窑洞山寨毛贼土匪之仆
    从，而无视于一个优秀民族在被迫害中呼号控诉、誓死反抗的自由意
    志。
    　　实在，我们海内外七亿同胞在精神上原是一个绝对的统一体！共
    匪就是这七亿同胞的血仇死敌，中华民国政府才是这七亿同胞自由的
    愿望，和道义的信心定力。
    　　国际姑息份子，虽无视于我们民族的潜在光热，但在自由正义上
    ，却不能不承认我们是这个时代中大无畏的中流砥柱！
    　　今天自由基地军民，在如此骚乱剧变、危疑震撼的世界形势之前
    ，不但绝不气浮心动，且又能在坚苦中强固奋发，突破黑暗，传播光
    明，这就是处变不惊、庄敬自强，"以坚忍为要旨"、"养成国民建
    设的能力"有力的体现！
    　　今天海外侨社侨胞，学人学生，普遍的仇匪爱国行动，激昂热烈
    ，不可夺志，不为势劫，尤其表现了"同天下之仇，同天下之忧"，
    中华民族"申大义于天下"诚挚纯洁的光荣特质！
    　　今天大陆同胞，绝不因国际姑息矛盾的迷雾，一时掩盖住了奸匪
    毛贼的血腥罪恶，而观望疑虑；他们不断爆发反抗，他们继续奔向自
    由。毛贼的回光反照迷惘不了他们，刺刀枪口恐吓不了他们，河岳海
    峡阻隔不了他们，这亦就正是"证明其为不可亡之国"活生生的确证
    ！
    　　国父说："世上任何民族，当其孕育新生之机能，往往经过极端
    危险困苦之阶段。其卒获济于艰难，又罔不由九死一生之决心，任宏
    远巨大之事业。"当此揭开中华民国新的七十年代革命复国"孕育新
    生之机能"的时候，亦就正是我们"经过极端危险困苦之阶段"，以
    "九死一生之决心"，光复大陆，削平大难，再造辛亥革命光辉胜利
    的大时代！
    　　眼前全国军民就都已激发其自救救国强烈的责任感！
    　　任何强权的纵横捭阖，皆不能屈服这一优秀民族为公理正义而奋
    斗的义战之志节；我们从不因一时的困辱难堪，愤戾失色！只此志此
    心，不忧不惧，一时的困辱，即所以换取国家民族永恒的光荣；国家
    之轻重，并不在于国际的如何衡量，而在于自己之能否重视其一己之
    人格与奋斗精神，"由艰困而复兴"；我祈祷也笃信这个世界，会立
    即回向正义，回向自由，回向光荣的真和平，放弃屈辱的假和平！因
    为人性是不可能长久被迷失的；人们求生存、争自由的愿望，是与生
    俱来的；更因为我们三民主义的慧灯，在人性迷失中照耀呼唤，从不
    懈怠、从不顿挫的原故。
    　　军民同胞们！　国父开国的精诚，是"有志竟成"；我们所持以
    复国的精诚，亦就是"有志竟成"。以自己主观的精诚、慧力、决心
    ，结合国民独立不挠的精神，以转移并改造这个客观的、姑息的、惰
    性的变局！
    　　总之，大家必须随时保持强固不拔的警戒，亦就是"戒慎而不恐
    惧"！大家必须密切注视敌人和时代后面俄顷呼吸的大变化，应变制
    变，这亦就是"斗志而不斗气"！
    　　同胞们！这是一个全体一致、苦撑坚忍、独立自强、努力奋斗的
    时代；亦就是我们继承辛亥革命先烈遗志，保卫中华民国主权，发扬
    我们　国父国民革命精神，实行三民主义，来庆贺中华民国开国的伟
    大纪念，并预祝七十年代光复大陆之光荣、胜利、成功。
    　　现在我们来一齐高呼：
    　　辛亥革命精神万岁！
    　　自由正义胜利万岁！
    　　三民主义万岁！
    　　中华民国万岁！

中 华民国国歌《卿云歌》 飘扬五色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