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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笑蜀的墮落看公知的尷尬
(大陸)藍無憂
頭頂著大陸著名「公共知識份子」桂冠的笑蜀先生近來深陷網絡上的爭議之中,在推特(Twitter)上大有人人喊打之勢,多位和他相交多年的 朋友宣佈和他斷交。而笑蜀也在他的新浪微博陣地上展開還擊,聲稱「十年交情至此了斷」,稱遭遇「網絡超限戰」,他說自己一貫拒絕小圈子政治、提倡 陽光政治是正確的。是這樣嗎?
笑蜀說了什麼?
笑蜀多年來標榜「理性客觀第三方」,擔憂普通民眾的素質不高,警惕暴民和革命,揣摩中南海心思,體貼領導的面子,提倡抗爭「非政治化」。他在 《關於陳光誠,說一點得罪人的話》一文稱陳光誠被美國政客利用,當作對付中國的牌。他使用本名陳敏(有諷刺意味的是恰好諧音「臣民」)十一月十五 日在《紐約時報》發表題為Why China Won't Listen(《中國為什麼不聽》)的文章,認為國際社會關注中國人權往往「幫倒忙」,美國在包括陳光誠在內的人權事件上要給中國政府「面子」。
笑蜀鼓吹「柔性的前行方式」,「不要忽悠為人火中取栗」,「每出拳皆考慮拳如何收回」。他假借友人之口說,「知識界之所以疏離反對派,是因為 有些反對派讓他們厭惡,比台上的人更狠。」他製造了一些口號如「對話凝聚共識」,「圍觀改變中國」,攻擊他看來行為激烈、別有用心的人是「江湖政 客」。他在一段具有總結陳詞性的話中說,「本人定位專業發展,對分豬肉搶大位的流氓無產者為基礎的先鋒隊革命,從無興趣。不對這傳統革命、傳統革 命思維進行革命,哪來革命資格,不告別極左極右和這兩端的黨棍,哪可能逃脫輪迴。」
他在《關鍵是化解官民雙方的恐懼》一文提出社會抗爭應「四不」,即行動要克制,不授人以柄;意識形態上不冒犯官方;不挑戰官方的政治正確;不 挑戰官方的執政合法性。他將之總結為「鬥而不破」四個字,認為一旦「鬥破了」,抗爭者就成為邊緣化的社會「小眾」。
笑蜀為什麼被批?
這些言辭,如果不看作者名字,說它出自《環球時報》社論不會有人懷疑。因編輯《歷史的先聲》、揭露中共歷史上的自欺欺人而令人尊重的笑蜀,現 在與「單仁平」(《環球時報》評論員,顯然是筆名且非一般人,有人猜測諧音「三人評」,可能包括主編胡錫進等人)的相似點越來越多,而與他們所說 的一小撮被社會主流淘汰者漸行漸遠。
胡平《國際社會是幫倒忙嗎》、何清漣《在夾縫中艱難推進的中國人權》等文對笑蜀都作了有力駁斥。胡文指出笑蜀只懂得利益算計,而不知人的尊嚴 本身的價值。何文指出笑蜀完全不瞭解國際社會進行人權施壓的實際情況。笑蜀把國際社會基於普世價值而進行人權關注理解為利益驅動,而對自己則標榜 陽光政治,何其分裂乃爾。
網友發明了一個構詞法類似「偉光正」的詞──「理中客」,很適合笑蜀。理性、中立、客觀,這都很好,但在今日中國特定語境下成為了鄉願者的自 我標榜。笑蜀掛在嘴邊的一些概念是好詞,有迷惑性,比如「消除官民恐懼」。但消除恐懼不應該是這個辦法,以為自我畫地為牢就能讓統治者放心你不是 反賊。正如古時候一個人想入宮為皇家服務,恐怕他很難僅用言辭保證就讓皇帝放心后妃的安全,非「去勢」不可。笑蜀先生欣賞並提倡的「四不」,翻譯 一下就是不反對中共的「四項基本原則」,向黨交心輸誠。他走的「去政治化」路數就是向皇上保證自己會自律。但皇上真的會放心嗎?
大陸知識份子在言行上低調穩健,作為策略無可厚非,但笑蜀並不是鬥爭策略使然。同樣被稱作公共知識份子,蕭瀚和賀衛方等人也很理性中道,但他 們並不像笑蜀那樣把不同於自己的維權者、異議人士詆譭為梁山草寇、江湖政客。笑蜀如何為自己辯解?他說由於普通人恐懼政治和抗爭,因此要努力降低 社會抗爭的政治風險。甚矣,笑先生之善於辭令也,君子疾夫捨曰欲之而必為之辭!自己怯懦而厚誣他人,這對得起那麼多勇敢捍衛人權而受苦受難付出巨 大代價的人嗎?有人指出笑蜀「自我體制化」,可謂的評。身在江海之上,心在魏闕之下,其用心甚苦,其危害甚大。
真正公共知識份子不自欺欺人
有希望比絕望好,但虛假不實的希望不是希望,是欺騙。知識份子作為言論與思想的生產者,自欺欺人是嚴重的罪行。近年來,「公共知識份子」在中 國民間特定語境中變成了貶義詞。這固然有多方面因素,但與某些公知的造假欺騙是分不開的。他們對專制政權的強大深感無力,而對民眾的所謂暴民傾向 十分警惕。他們和中共在「維穩」上具有默契,他們主動參與了維穩大業。儘管他們會辯稱,共產黨是想讓自己的統治萬年永續,而他們自己則是要漸進穩 步地前進。他們事實上起到幫助當權者對民眾麻痹、忽悠的作用。是以有人提出新的劃分,用「異議知識份子」來代表社會堅持批判立場的知識份子,而把 「公知」這個高帽留給願意戴的人。
魯迅曾描述一種名叫「二醜」的戲劇形象。這種角色一方面貼緊主子,一方面又背過臉對台下觀眾指出主子的缺點,「搖著頭裝起鬼臉道:你看這傢 夥,這回可要倒楣哩!」說某些公知是這種揣著明白裝糊塗的「二醜」可能有些過份,但他們很可能已經朝著這個方向飛奔去了。笑蜀等人或許有著善良的 初衷,但他們脫離實際社會抗爭,而又剛愎自用、自以為是,既不能忘情為統治者著想,而又希望可以指導民間下棋。但統治者不放心他們是自己人,而民 間對他們也不再信任。他們是尷尬的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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